工作鸡毛
工作鸡毛
话说这个星期以来一直是那种做完了一天的实验,就奇怪我今天起床是为了什么(daycare, daycare,我其实很知道的说)的日子。倒也不光是因为戳细胞戳不到---这个一般导致砸实验室的暴力欲望,而是很多鸡毛蒜皮的小p事儿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人充分相信老天爷有着相当诡异的幽默感。先是切脑片儿的机器的日光灯管儿于前天开始不亮了,自然切起脑子来就不那么爽,因为看不清楚;跟它斗争了两天,于昨天结论得换个灯管儿了,将其拆下来先找老来找我聊天儿那个老头儿。他马上很明白的翻抽屉,一翻就翻到一个装在细长方纸桶里的灯管儿,一边儿拧着眉毛说:我们有这个,你可以先拿去用,但是你得还给我们。我心说,你先给我用着,还的事情....慢慢商量。当然嘴上说的是:那是一定。这时候坐在一边儿的德国妞儿发话说:这个灯管儿是冰冻切片机的。老头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啥?德国妞具体解释说:这个是冰冻切片机的,你们说的那个机器灯管比这个小。老头儿大悟,说:哦。拿过来我手里的灯管儿一比划,果然小,乃指点我去灯店里找。边指点边回到自己办公室电脑前,坐下来,我跟过去靠在门框上问他说:随便哪个灯店?他点头。这时坐在他办公室门口的电脑前的德国妞又发话了,说:我们这个灯管是学校电工室里的,可以去那里问问。老头坐在办公室里点头,说可以去问问,最好去灯店。我说:要是学校有的话,我马上就有的用了。他又点头,我乃出来跟德国妞说话,恍惚听见老头好像开玩笑似的批判德国妞啥,我乃问德国妞说:你不给他工作了哈?德国妞说:没错。我说:好!---老头儿钱紧,当然实事求是不客气的说就是没钱,养不起德国妞了。她找工作找了几个月,终于在本校又谋到一个位置,具体是哪里迄今理论上都还是个大秘密。之间跟她聊起来,才知道原来天下最好找的薄厚位置也不好找了,行情吃紧的厉害,我很为明天的生活担心的叹口气。然后问她知道电工班在哪里不?她说:地下室,具体位置太多年以前去过,不记得了。
其时已近午饭时间,我乃抓过钱包,捏着灯管儿,往地下室去了。出了电梯,发现正对着电梯门有个牌子,上书各部门的门牌号码儿。我乃驻足寻找电工班的门牌,找到以后在往前去对房间门,发现走错方向了,乃往回走。果然过了电梯再过两个门就是电工班。为啥我这么确定呢?因为门开着,里面停了若干辆戳满了日光灯管儿的红色推车。我敲敲门就进去了,哈喽两声,才看见车子中间两个中老年很瘦的黑人,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儿,终于有一个跟我进行了目光接触,问我说:啥事儿?我乃举起我的灯管儿,问道:你们这里有这个灯管没?俩人又交换了一下儿目光,开头没理我那个发话说:得找谁谁。我问:他在哪儿?他又没理我,摸出来一个巨型黑色对讲机,对着嘴质问道:谁谁在哪儿?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再次质问道:我问的是谁谁!终于得到答案,转过头来跟我说:你得找谁谁,他在进货仓。我很困惑,问:你是说我得去进货仓找他?他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忙,你过一两个小时再来。我说:好。扭头出去,钱包夹在胳肢窝底下,灯管儿别在裤子口袋屁股口袋里,去食堂解决午饭问题。晃了一圈儿,决定拿上半个三明治,一杯汤,打了杯frozen yogurt,---- 正好碰见阿土仔小班老师也来买饭,顺手推荐给她们 ----- 就上楼回到我的阴暗角落去了。
正吃着喝着,俄罗斯实验员儿过来了,跟我说他用来买东西的那个帐号只剩17刀几毛几分钱了,问我现在用哪个帐号买东西。我乃把用吸铁石固定在铁门上的街对面管钱部门发来的信摘下来,把新发给我们的有20千的那个帐号给他,再把该信又帖回到门上去。俄罗斯实验员走了以后,我叹口气,给我们的新任管账人发信询问我们的4个帐户里各自还有多少钱。我们最早的那个管账人是个剃光头的女黑人,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戴眼镜,镜框很时装。她为人很有态度,经常教训我说:你们花钱如流水!你们得看着点儿你们花钱去处!你们不明白我们这边儿什么时候做纸工!----- 我一般保持脸上的尴尬笑容一边儿心里一句一句顶。不过好在她虽然很有态度,但是基本上她知道自己在干啥, 我发信问她我们账户余额的时候,她还能及时(一两天内)回给我。后来她在本校护士学院找了个位置,我们的账户就给另外一个好像是西印度群岛那边儿来的女黑人管。这个人头发中长,基本是直的,很瘦,人和气多了。但是她对我基本上是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我发信问她我们账户余额,从来得不到答复,给她打电话问,统统指点我去看月度报告;我说,我拿到月度报告的时候已经到月中了;她说:你应该对你们的开销看得紧些...... 后来我们-80冰箱决定它需要休假的时候,我们刚刚被NIH注入新钱的帐户就没钱了,从7月31日到8月中,有20千消失不见。我给她打电话,照例指点我去看月度报告。我说有些事情不对,她指点我去看多个月的月度报告,进行比较,从而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当即受不了了,下一次看见我们老板的时候就跟他要求说能不能恳请他们给我们换个管账人。老板问我说为啥?现在那个怎么了?我说:她人倒是挺和气的,就是老让我去看月度报告!老板马上了然点头,着我找出来人人都说好的那个管账人的名字,给街对面发信要求换她。后来某天我们实验室开小会儿的时候,街对面的人电话过来找老板,老板去接,一会儿笑咪咪的过来跟我说:那是谁谁,说行,我们的管账人换成那个人了。于是我从学校email系统里找出她的地址,写信先自我介绍说白某,给某老板做活,兼管帐目----- 其实我怀疑她知道我,因为街对面的管具体事情的人已经开始打电话找我说具体的事情了;然后感谢她接管我们的帐号;然后切入正题,请她帮我看看我们的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信发出去,开始戳细胞。结果是有几个星期去开始另外一种实验,戳细胞这个就不太手顺,细节哪里总是差一点儿,戳来戳去戳不到好的。折腾了好久,一看钟,4点,想了想,觉得今天就算了,乃拿过灯管,再去电工班儿。进了电工班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油光光短卷头发的(疑似)印度人蹲在那里整理工具车。我拿出灯管来问他说请问有没有这种灯管?他马上说:你明天来吧,今天他们都走了。我说:都走了?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早晨7点就开了。然后接着解释说:你看那个门锁了,这是问题关键。当然不管是什么问题,我是找不到灯管了。谢了他就上楼去了。回到我的阴暗角落东摸西摸,收拾东西,走之前查了查email,赫然发现新任管账人已经给我回信了!打开一看,她先对我对她表感谢表示不客气,然后说账户余额请看下面蓝字。下面是我发给她的四个帐号,果然有蓝字标出还有多少钱,然后还有黑字补充说明,说有些事情看着有些奇怪,她要再仔细研究下我们的账,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这个数字不完全准确。我被震撼到了,我们的管账人居然真的看我们的账本!这事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更加震撼的是,她又补充给了我两个我觉得已经花光了的账户,里面居然还有几千刀!想想上一个管账人,我问她我们老板从SfN拿的奖金帐号多少她都找不到/不乐意找,那是天壤之别啊!我乐得合不拢嘴的就去接阿土仔了,深刻的觉得生活其实不应该那么难,要素是得把日常打交道的人都尽量整成负责任并知道自己在干嘛的人。
the end
其时已近午饭时间,我乃抓过钱包,捏着灯管儿,往地下室去了。出了电梯,发现正对着电梯门有个牌子,上书各部门的门牌号码儿。我乃驻足寻找电工班的门牌,找到以后在往前去对房间门,发现走错方向了,乃往回走。果然过了电梯再过两个门就是电工班。为啥我这么确定呢?因为门开着,里面停了若干辆戳满了日光灯管儿的红色推车。我敲敲门就进去了,哈喽两声,才看见车子中间两个中老年很瘦的黑人,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儿,终于有一个跟我进行了目光接触,问我说:啥事儿?我乃举起我的灯管儿,问道:你们这里有这个灯管没?俩人又交换了一下儿目光,开头没理我那个发话说:得找谁谁。我问:他在哪儿?他又没理我,摸出来一个巨型黑色对讲机,对着嘴质问道:谁谁在哪儿?等了一会儿,不耐烦再次质问道:我问的是谁谁!终于得到答案,转过头来跟我说:你得找谁谁,他在进货仓。我很困惑,问:你是说我得去进货仓找他?他想了想,说:现在我们忙,你过一两个小时再来。我说:好。扭头出去,钱包夹在胳肢窝底下,灯管儿别在裤子口袋屁股口袋里,去食堂解决午饭问题。晃了一圈儿,决定拿上半个三明治,一杯汤,打了杯frozen yogurt,---- 正好碰见阿土仔小班老师也来买饭,顺手推荐给她们 ----- 就上楼回到我的阴暗角落去了。
正吃着喝着,俄罗斯实验员儿过来了,跟我说他用来买东西的那个帐号只剩17刀几毛几分钱了,问我现在用哪个帐号买东西。我乃把用吸铁石固定在铁门上的街对面管钱部门发来的信摘下来,把新发给我们的有20千的那个帐号给他,再把该信又帖回到门上去。俄罗斯实验员走了以后,我叹口气,给我们的新任管账人发信询问我们的4个帐户里各自还有多少钱。我们最早的那个管账人是个剃光头的女黑人,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戴眼镜,镜框很时装。她为人很有态度,经常教训我说:你们花钱如流水!你们得看着点儿你们花钱去处!你们不明白我们这边儿什么时候做纸工!----- 我一般保持脸上的尴尬笑容一边儿心里一句一句顶。不过好在她虽然很有态度,但是基本上她知道自己在干啥, 我发信问她我们账户余额的时候,她还能及时(一两天内)回给我。后来她在本校护士学院找了个位置,我们的账户就给另外一个好像是西印度群岛那边儿来的女黑人管。这个人头发中长,基本是直的,很瘦,人和气多了。但是她对我基本上是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我发信问她我们账户余额,从来得不到答复,给她打电话问,统统指点我去看月度报告;我说,我拿到月度报告的时候已经到月中了;她说:你应该对你们的开销看得紧些...... 后来我们-80冰箱决定它需要休假的时候,我们刚刚被NIH注入新钱的帐户就没钱了,从7月31日到8月中,有20千消失不见。我给她打电话,照例指点我去看月度报告。我说有些事情不对,她指点我去看多个月的月度报告,进行比较,从而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当即受不了了,下一次看见我们老板的时候就跟他要求说能不能恳请他们给我们换个管账人。老板问我说为啥?现在那个怎么了?我说:她人倒是挺和气的,就是老让我去看月度报告!老板马上了然点头,着我找出来人人都说好的那个管账人的名字,给街对面发信要求换她。后来某天我们实验室开小会儿的时候,街对面的人电话过来找老板,老板去接,一会儿笑咪咪的过来跟我说:那是谁谁,说行,我们的管账人换成那个人了。于是我从学校email系统里找出她的地址,写信先自我介绍说白某,给某老板做活,兼管帐目----- 其实我怀疑她知道我,因为街对面的管具体事情的人已经开始打电话找我说具体的事情了;然后感谢她接管我们的帐号;然后切入正题,请她帮我看看我们的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信发出去,开始戳细胞。结果是有几个星期去开始另外一种实验,戳细胞这个就不太手顺,细节哪里总是差一点儿,戳来戳去戳不到好的。折腾了好久,一看钟,4点,想了想,觉得今天就算了,乃拿过灯管,再去电工班儿。进了电工班儿,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油光光短卷头发的(疑似)印度人蹲在那里整理工具车。我拿出灯管来问他说请问有没有这种灯管?他马上说:你明天来吧,今天他们都走了。我说:都走了?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早晨7点就开了。然后接着解释说:你看那个门锁了,这是问题关键。当然不管是什么问题,我是找不到灯管了。谢了他就上楼去了。回到我的阴暗角落东摸西摸,收拾东西,走之前查了查email,赫然发现新任管账人已经给我回信了!打开一看,她先对我对她表感谢表示不客气,然后说账户余额请看下面蓝字。下面是我发给她的四个帐号,果然有蓝字标出还有多少钱,然后还有黑字补充说明,说有些事情看着有些奇怪,她要再仔细研究下我们的账,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这个数字不完全准确。我被震撼到了,我们的管账人居然真的看我们的账本!这事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更加震撼的是,她又补充给了我两个我觉得已经花光了的账户,里面居然还有几千刀!想想上一个管账人,我问她我们老板从SfN拿的奖金帐号多少她都找不到/不乐意找,那是天壤之别啊!我乐得合不拢嘴的就去接阿土仔了,深刻的觉得生活其实不应该那么难,要素是得把日常打交道的人都尽量整成负责任并知道自己在干嘛的人。
the end
Last edited by tiffany on 2009-09-26 23:10, edited 4 times in total.
乡音无改鬓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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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ined: 2008-11-04 17:26
Re: 工作鸡毛
是的,据说给政府省钱。可是工资少了大家又不消费,又没法拉动内需,真矛盾。joe_cool wrote:现在有的州(我听说的是加州)的州政府工作人员都被强制放无薪假期了。还是每周放一天这样一摊一摊的,哪里都去不得。好象经济不好哪里都不十分安全啊。
说起龙女士:
http://www.youtube.com/watch?v=1rm4SazjKsQ
Violent deligh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