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儿（抗4）
Posted: 2004-01-30 3:16
红鞋儿（抗4）
丛虫
杰西卡穿过一双酒红色长靴，软牛皮，前面有点点慵懒皱摺，冷艳入骨。
鞋子跟她的一件玫瑰紫的大衣是从台北买回来，在橱窗里跟杰西卡美丽的眼睛一见钟情。红鞋儿配她一条同色披肩，内里却是纯黑色的羊毛套裙，直是能当得起武侠小说里的一句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叫你一个眼错，就当她是那位素手裂红裳的周芷若姑娘。
杰西卡说呸，我只喜欢赵敏。
我一直都不敢问她那鞋子多少钱，怕自己多管闲事被价钱骇得口吐鲜血。看了许久许多的广告，是到杰西卡那里才见着什么是卡蒂亚珠宝，她尾指上一枚小小指环，不动声色地夺人眼目。
杰西卡骂我白糟蹋自己，从来不肯穿一件有颜色的衣服，我说自己本来就是灰姑娘何必做个公主款，她大怒，喝道除非做老板娘或者做二奶，否则谁TMD不是灰姑娘？
我本来想反击，象她这般成日戴钻戒穿衣好似晚礼服，多半是灰姑娘的那两只姐姐。再一想不要被她占了便宜，白白叫一声姐姐也没啥好处。
只好闷声大发财，冒充老实人混过去。
是的，在世人眼中我是个老实人，连名字都规规矩矩地叫做萧晓，好象我乐天知命的爹妈一早认定，我从生下来就注定做个小人物。
杰西卡安慰我说还好啦，你算是第三眼美女。
听听，就算被叫一声美女还要排在第三眼，我很怀疑这个年代的男人，是否真的有耐心去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看多到第三眼，除非他是二郎神再世，一早长好三只眼睛。
而杰西卡是不同的，她的美有目共睹，就是没眼睛也会被她身上的嫉妒香水迷得晕倒在地，都说此类香水是派对首选，但是杰西卡照样每天喷了坐办公室，跟她本人一样冷咧刺激的芬芳，尤其是尾调出其不意地一个转折，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征服，喝下她藏好的毒――如果有的话。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女子，也许在世人眼中她拥有所有快乐的理由：年轻，高职，貌美，薪优，但她仍然不快乐。
我知道，而且完全相信，一个人快乐与否，相当多的时候，都与别人的看法相反，我理解她，就如同别人看我工作上费力不讨好替我不值，我一样觉得很快乐，不过是因为晚上回家我可以做滚热的牛肉土豆一个人吃下去，别人不懂，也不必懂，所谓的不足为外人道。
为了我的这点理解，杰西卡视我为知己。动辄有聚会常拉我去，多半是有面目暧昧的男人趋前搭讪，我呢正好是个挡箭牌。
她会亲昵地勾住我的手，看我如看世界上最大号的钻石，眼角都不扫那男人一下，一会儿他们就自然退却。世风开放，人人都得尊重个人的性向选择，只是我老这么被她当活道具用，未免不爽。她又会拱手如鸡啄米，赔着笑请我去吃大排挡。
路灯下，两个女子肩并肩，分喝一大碗皮蛋粥，就着赠送的几丝榨菜，无比香甜。杰西卡那身披披搭搭的高贵行头，遭她牛仔裤般对待，一下坐在小摊的长条板凳上，跟坐进劳斯莱斯一样自然。
任老板见多识广，也不免要多看她几眼，直以为是某某女明星思凡下界，光临他的宝号。
我们俩不管那么多，埋头吃，吃完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
晓小，事实上我很渴望恋爱。她第一千零一次跟我说。
恋爱对她，并非象大家想的那么简单，虽然成日大批瘟生排着队等她青睐，但是
杰西卡的烦恼，跟一切美女没有区别，高不成低不就六个字，再美上十二分也跳
不出去。
我叹口气：那你就去爱啊，点个头即可，那什么汤尼周啦罗伯特刘啦追你也不是一月半月了，你就当是做善事，普度众生。
她狠狠啐我：众生给了我啥好处，叫我普度众生，恩？
对对对，不过是个恨嫁的女人，我们不能强迫她做观世音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呢？我捧住头，做比她更烦恼状。
清洁斯文，高贵含蓄，有前途，有事业，有风度，细心敏感，喜欢阅读，定期运动，有肌肉没脂肪，比我更了解正版阿曼尼和D版之间的区别，对欧洲比对亚洲更熟悉，年纪不能大过我十岁，耐心，体贴，专情……
我掩耳不迭，叫她一个人自顾自地数下去，熟极而流，看得出是肚子里不知道盘算了多少回，越数越陶醉。
末了我说：行了，地球上已经没有这种动物了，小姐。
说起来，杰西卡在这一点上，仍然尚属天真。而天真更显可爱，她这样的美女偶尔露出一派天真，简直可以杀人。
她自己知道这个，也运用自如。好象我们遇到难缠的客户，我耗干口水跟对方苦斗，她只需略停一停，伸手轻轻一掠秀发，漫不经心地应着对方说：……恩，哦？……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点慵倦的神情，一直看过去。
我是亲眼见着那对方的小老板茫然失措，表情忽然松弛，失魂落魄不见得，但是绝对是砰然心动。
少民何尝不是如此，他是杰西卡大学同学，追她一追就是四年，冷暖自知。末了一个转身，随便拣了个她身边的姑娘，胆子就忽然大了几倍，问：可愿意与我约会。
那姑娘却对他不甚反感，于是说：好。
如此这般，世上又多一对不完美情侣，他对她比朋友好些有限，她对他永远没有对朋友耐心，按杰西卡的说法这样的恋爱简直是嘴里淡出鸟来，我保持沉默。
不是我忽然宽厚，事实我心里的评价比她更刻薄。
不过是因为，那个做替补的女二号，就是区区在下，我。
杰西卡叹道：某些男人不肯承担责任，这是把我们望女强人的路上赶，等赶过去了一回头，早把剩下的那些好男人都吓跑了，你说女人除了找跟自己一样的女人做伴，还能有什么选择？
少民在她眼中，就是“某些男人”，她正眼都不看他，因为觉得他亏待了自己的
朋友，我固然知道她是为我的好，但是，但是，她从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会让我有多尴尬。
我们最和睦的时候，无非是寂寞时，幸好这样的时候颇多，可以一起聊天，可以一起恨嫁。我永远想不通：这样一个美女，居然没有恋爱的机会，真真叫做暴殄天物。
直到那天，我遇见欧阳公子。
杰西卡雷达一样精准的定位居然没有落空，我见到欧阳公子的时候，不能控制地轻呼出声。
欧阳有点吃惊，略略抬起眉毛：我们见过？
我说不，不，没有。赶紧抓起草拟的协议递过去，一个不小心，递的是反面。
他仔细看看我，眉毛落回原位，意味深长地笑一下，自己掉转过来去看。
我面红耳赤。
后来被老板指为花痴，说当众失态会叫人家大公司小觑了咱们的买卖。
但事实上我只是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欧阳公子原来不多不少，刚好就是杰西卡形容了多次的那个人，过去我只知道他跟他老爸并购又并购，组成的集团公司是今年上市公司中的新锐，又凑巧姓得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姓，可不正是一位公子。
回去跟杰西卡形容半晌，口水滔滔，翻来覆去只说：……可找着了，这下子可找着了。
杰西卡又气又笑地指住我，说我好似热情过火的促销员。
我说他真的是配得上你的，很英俊，个子很高，手指甲和头发很干净，有前途，有事业，有风度，有肌肉没脂肪……总之你想要的他都有。
杰西卡沉吟片刻，说见见倒也无妨。
我说我帮你问我帮你。
她嗔我：你倒比我热心。
我笑：我有月老情结，别管我。
下一回谈判，我趁休息时老板一个转身，开口问他：欧阳先生，听说贵公司月末
有员工舞会，不知道我们可否参加？
头一次在谈判中这样假公济私，我强做镇定。
他居然不觉得诧异，看看我，点头，说当然，欢迎欢迎。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心中早浮起他跟杰西卡一见钟情的肥皂剧画面。
他被我看的有点尴尬，轻咳一声，翻开一本书。
我眉飞色舞。看看，理想情人一丝不走，果然他是喜欢阅读的。
这个项目在细节上纠缠的不多，因为是资源互换，没太多利益介入。我老板只顾着跟欧阳公子拉关系，我被迫在旁边陪笑脸，一边想啊他跟我好友真是一对璧人。
萧晓？
我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
欧阳公子又重复一遍：我想知道这个项目是不是萧小姐负责。
老板楞得一楞说当然当然那是当然，萧晓是我们这里业绩特别出色的项目经理。
笑的无限谄媚。
我跟着苦笑，天知道，加薪时怎么想不起这样的说话。
末了欧阳公子要我的名片，我说第一次见不是给过你，话没说完早被老板一手挡
住，伸手到我名片夹里抽一张递上去。
事后老板训我：没眼色，第一次是礼节上的，人家兴许丢了呢，第二次再要，才是真的要跟你联系。
他料事如神。
结果才出门我就收到欧阳短信，问我项目书上的几个数字。
不敢怠慢，小跑回去查出来，电邮给他。
然后回个短信：已发。
不想苦难的日子从此开始，这样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宣传项目，欧阳公子居然事必躬亲，我老板更是亦步亦趋，瞻前顾后，惟恐我有什么闪失影响了他将来与欧阳家大展宏图。
我忽然成为忙人，成日电话电邮传真不断，动辄接欧阳飞雁传书，又在老板办公室里杀得七进七出，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无须减肥，我立杆见影地少了三公斤。
我的女朋友顿遭冷落，更不用说我那相敬如宾的所谓男友。
接个电话，问我几时有空吃饭。
我说您好多谢请问您是？
对方沉默片刻，慢慢地说：我，少民。
我说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我快累死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简直……
他打断我：那么也好，省得对你当面说。
什么事？
下个月我们全家移民，我大哥二哥都在加拿大。
哦。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十分虚伪，卡通人一样说着恭喜恭喜，加拿大真是好地方。并无责备他事到临头才跟我打个招呼，更不会追问我们之间关系的下落，再说，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不要怪我薄情，这个都市谁并不比谁更多情，保护自己才是上佳。
想来他多少有点抱歉，叫一声小小，却也再说不出什么。
少民，保重。
放下电话，我发呆，三分钟后，上足发条般开始工作。
杰西卡说做牛做马也不过如此，而且，牛马也不必为工作牺牲男朋友。
我藏进她的格子里小声诉苦：那客户正是欧阳公子……
手机响，我接听，一边转身，老天，欧阳正站在老板办公室门口，按住手机对我笑。
尴尬中我并没忘记我的杀手锏，一把拉起杰西卡，冲欧阳笑笑：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这是欧阳，这是我的同事，也是好朋友，美女杰西卡。
欧阳一贯礼貌地欠欠身，递名片。我偷偷看看杰西卡，倒是她有点惊艳的表情。
我猜欧阳是矜持，黄金单身汉总是骄傲，因此表面不动声色。
他走后杰西卡若有所思，我说他不看重美貌不是更好？不然总有一天被青春美少女抢了风头去。
杰西卡说你天生媒婆坯子，不过差一把大蒲扇。
（抗）
//那个紫色大衣跟红靴子是一起买的，可没说是一起穿的哟。还有，握手我不乐意，申请抱一抱 。:-P
丛虫
杰西卡穿过一双酒红色长靴，软牛皮，前面有点点慵懒皱摺，冷艳入骨。
鞋子跟她的一件玫瑰紫的大衣是从台北买回来，在橱窗里跟杰西卡美丽的眼睛一见钟情。红鞋儿配她一条同色披肩，内里却是纯黑色的羊毛套裙，直是能当得起武侠小说里的一句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叫你一个眼错，就当她是那位素手裂红裳的周芷若姑娘。
杰西卡说呸，我只喜欢赵敏。
我一直都不敢问她那鞋子多少钱，怕自己多管闲事被价钱骇得口吐鲜血。看了许久许多的广告，是到杰西卡那里才见着什么是卡蒂亚珠宝，她尾指上一枚小小指环，不动声色地夺人眼目。
杰西卡骂我白糟蹋自己，从来不肯穿一件有颜色的衣服，我说自己本来就是灰姑娘何必做个公主款，她大怒，喝道除非做老板娘或者做二奶，否则谁TMD不是灰姑娘？
我本来想反击，象她这般成日戴钻戒穿衣好似晚礼服，多半是灰姑娘的那两只姐姐。再一想不要被她占了便宜，白白叫一声姐姐也没啥好处。
只好闷声大发财，冒充老实人混过去。
是的，在世人眼中我是个老实人，连名字都规规矩矩地叫做萧晓，好象我乐天知命的爹妈一早认定，我从生下来就注定做个小人物。
杰西卡安慰我说还好啦，你算是第三眼美女。
听听，就算被叫一声美女还要排在第三眼，我很怀疑这个年代的男人，是否真的有耐心去对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看多到第三眼，除非他是二郎神再世，一早长好三只眼睛。
而杰西卡是不同的，她的美有目共睹，就是没眼睛也会被她身上的嫉妒香水迷得晕倒在地，都说此类香水是派对首选，但是杰西卡照样每天喷了坐办公室，跟她本人一样冷咧刺激的芬芳，尤其是尾调出其不意地一个转折，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征服，喝下她藏好的毒――如果有的话。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女子，也许在世人眼中她拥有所有快乐的理由：年轻，高职，貌美，薪优，但她仍然不快乐。
我知道，而且完全相信，一个人快乐与否，相当多的时候，都与别人的看法相反，我理解她，就如同别人看我工作上费力不讨好替我不值，我一样觉得很快乐，不过是因为晚上回家我可以做滚热的牛肉土豆一个人吃下去，别人不懂，也不必懂，所谓的不足为外人道。
为了我的这点理解，杰西卡视我为知己。动辄有聚会常拉我去，多半是有面目暧昧的男人趋前搭讪，我呢正好是个挡箭牌。
她会亲昵地勾住我的手，看我如看世界上最大号的钻石，眼角都不扫那男人一下，一会儿他们就自然退却。世风开放，人人都得尊重个人的性向选择，只是我老这么被她当活道具用，未免不爽。她又会拱手如鸡啄米，赔着笑请我去吃大排挡。
路灯下，两个女子肩并肩，分喝一大碗皮蛋粥，就着赠送的几丝榨菜，无比香甜。杰西卡那身披披搭搭的高贵行头，遭她牛仔裤般对待，一下坐在小摊的长条板凳上，跟坐进劳斯莱斯一样自然。
任老板见多识广，也不免要多看她几眼，直以为是某某女明星思凡下界，光临他的宝号。
我们俩不管那么多，埋头吃，吃完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
晓小，事实上我很渴望恋爱。她第一千零一次跟我说。
恋爱对她，并非象大家想的那么简单，虽然成日大批瘟生排着队等她青睐，但是
杰西卡的烦恼，跟一切美女没有区别，高不成低不就六个字，再美上十二分也跳
不出去。
我叹口气：那你就去爱啊，点个头即可，那什么汤尼周啦罗伯特刘啦追你也不是一月半月了，你就当是做善事，普度众生。
她狠狠啐我：众生给了我啥好处，叫我普度众生，恩？
对对对，不过是个恨嫁的女人，我们不能强迫她做观世音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人呢？我捧住头，做比她更烦恼状。
清洁斯文，高贵含蓄，有前途，有事业，有风度，细心敏感，喜欢阅读，定期运动，有肌肉没脂肪，比我更了解正版阿曼尼和D版之间的区别，对欧洲比对亚洲更熟悉，年纪不能大过我十岁，耐心，体贴，专情……
我掩耳不迭，叫她一个人自顾自地数下去，熟极而流，看得出是肚子里不知道盘算了多少回，越数越陶醉。
末了我说：行了，地球上已经没有这种动物了，小姐。
说起来，杰西卡在这一点上，仍然尚属天真。而天真更显可爱，她这样的美女偶尔露出一派天真，简直可以杀人。
她自己知道这个，也运用自如。好象我们遇到难缠的客户，我耗干口水跟对方苦斗，她只需略停一停，伸手轻轻一掠秀发，漫不经心地应着对方说：……恩，哦？……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点慵倦的神情，一直看过去。
我是亲眼见着那对方的小老板茫然失措，表情忽然松弛，失魂落魄不见得，但是绝对是砰然心动。
少民何尝不是如此，他是杰西卡大学同学，追她一追就是四年，冷暖自知。末了一个转身，随便拣了个她身边的姑娘，胆子就忽然大了几倍，问：可愿意与我约会。
那姑娘却对他不甚反感，于是说：好。
如此这般，世上又多一对不完美情侣，他对她比朋友好些有限，她对他永远没有对朋友耐心，按杰西卡的说法这样的恋爱简直是嘴里淡出鸟来，我保持沉默。
不是我忽然宽厚，事实我心里的评价比她更刻薄。
不过是因为，那个做替补的女二号，就是区区在下，我。
杰西卡叹道：某些男人不肯承担责任，这是把我们望女强人的路上赶，等赶过去了一回头，早把剩下的那些好男人都吓跑了，你说女人除了找跟自己一样的女人做伴，还能有什么选择？
少民在她眼中，就是“某些男人”，她正眼都不看他，因为觉得他亏待了自己的
朋友，我固然知道她是为我的好，但是，但是，她从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会让我有多尴尬。
我们最和睦的时候，无非是寂寞时，幸好这样的时候颇多，可以一起聊天，可以一起恨嫁。我永远想不通：这样一个美女，居然没有恋爱的机会，真真叫做暴殄天物。
直到那天，我遇见欧阳公子。
杰西卡雷达一样精准的定位居然没有落空，我见到欧阳公子的时候，不能控制地轻呼出声。
欧阳有点吃惊，略略抬起眉毛：我们见过？
我说不，不，没有。赶紧抓起草拟的协议递过去，一个不小心，递的是反面。
他仔细看看我，眉毛落回原位，意味深长地笑一下，自己掉转过来去看。
我面红耳赤。
后来被老板指为花痴，说当众失态会叫人家大公司小觑了咱们的买卖。
但事实上我只是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欧阳公子原来不多不少，刚好就是杰西卡形容了多次的那个人，过去我只知道他跟他老爸并购又并购，组成的集团公司是今年上市公司中的新锐，又凑巧姓得这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姓，可不正是一位公子。
回去跟杰西卡形容半晌，口水滔滔，翻来覆去只说：……可找着了，这下子可找着了。
杰西卡又气又笑地指住我，说我好似热情过火的促销员。
我说他真的是配得上你的，很英俊，个子很高，手指甲和头发很干净，有前途，有事业，有风度，有肌肉没脂肪……总之你想要的他都有。
杰西卡沉吟片刻，说见见倒也无妨。
我说我帮你问我帮你。
她嗔我：你倒比我热心。
我笑：我有月老情结，别管我。
下一回谈判，我趁休息时老板一个转身，开口问他：欧阳先生，听说贵公司月末
有员工舞会，不知道我们可否参加？
头一次在谈判中这样假公济私，我强做镇定。
他居然不觉得诧异，看看我，点头，说当然，欢迎欢迎。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心中早浮起他跟杰西卡一见钟情的肥皂剧画面。
他被我看的有点尴尬，轻咳一声，翻开一本书。
我眉飞色舞。看看，理想情人一丝不走，果然他是喜欢阅读的。
这个项目在细节上纠缠的不多，因为是资源互换，没太多利益介入。我老板只顾着跟欧阳公子拉关系，我被迫在旁边陪笑脸，一边想啊他跟我好友真是一对璧人。
萧晓？
我回过神来，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
欧阳公子又重复一遍：我想知道这个项目是不是萧小姐负责。
老板楞得一楞说当然当然那是当然，萧晓是我们这里业绩特别出色的项目经理。
笑的无限谄媚。
我跟着苦笑，天知道，加薪时怎么想不起这样的说话。
末了欧阳公子要我的名片，我说第一次见不是给过你，话没说完早被老板一手挡
住，伸手到我名片夹里抽一张递上去。
事后老板训我：没眼色，第一次是礼节上的，人家兴许丢了呢，第二次再要，才是真的要跟你联系。
他料事如神。
结果才出门我就收到欧阳短信，问我项目书上的几个数字。
不敢怠慢，小跑回去查出来，电邮给他。
然后回个短信：已发。
不想苦难的日子从此开始，这样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宣传项目，欧阳公子居然事必躬亲，我老板更是亦步亦趋，瞻前顾后，惟恐我有什么闪失影响了他将来与欧阳家大展宏图。
我忽然成为忙人，成日电话电邮传真不断，动辄接欧阳飞雁传书，又在老板办公室里杀得七进七出，事无巨细，一一禀报。
无须减肥，我立杆见影地少了三公斤。
我的女朋友顿遭冷落，更不用说我那相敬如宾的所谓男友。
接个电话，问我几时有空吃饭。
我说您好多谢请问您是？
对方沉默片刻，慢慢地说：我，少民。
我说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我快累死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简直……
他打断我：那么也好，省得对你当面说。
什么事？
下个月我们全家移民，我大哥二哥都在加拿大。
哦。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十分虚伪，卡通人一样说着恭喜恭喜，加拿大真是好地方。并无责备他事到临头才跟我打个招呼，更不会追问我们之间关系的下落，再说，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不要怪我薄情，这个都市谁并不比谁更多情，保护自己才是上佳。
想来他多少有点抱歉，叫一声小小，却也再说不出什么。
少民，保重。
放下电话，我发呆，三分钟后，上足发条般开始工作。
杰西卡说做牛做马也不过如此，而且，牛马也不必为工作牺牲男朋友。
我藏进她的格子里小声诉苦：那客户正是欧阳公子……
手机响，我接听，一边转身，老天，欧阳正站在老板办公室门口，按住手机对我笑。
尴尬中我并没忘记我的杀手锏，一把拉起杰西卡，冲欧阳笑笑：我介绍给你们认识，这是欧阳，这是我的同事，也是好朋友，美女杰西卡。
欧阳一贯礼貌地欠欠身，递名片。我偷偷看看杰西卡，倒是她有点惊艳的表情。
我猜欧阳是矜持，黄金单身汉总是骄傲，因此表面不动声色。
他走后杰西卡若有所思，我说他不看重美貌不是更好？不然总有一天被青春美少女抢了风头去。
杰西卡说你天生媒婆坯子，不过差一把大蒲扇。
（抗）
//那个紫色大衣跟红靴子是一起买的，可没说是一起穿的哟。还有，握手我不乐意，申请抱一抱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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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来想去，又舍不得租宝马，又不能放鞭炮，为了经济实惠也准备在门口列队欢迎――黑西装黑墨镜
手提一只LV包包，微笑着告诉我：假的，假的。（很可惜。因为软件技能欠缺，不被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