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江南初始印象
Posted: 2006-06-12 5:21
一。
我们换了一个城市，又开始了上班下班，大楼跟大楼之间，没有新意的刻板生活。上班第一天，我们六个星期以前从邮局寄出的箱子，到了三个。第二天又到了六个。我发现有几个箱子的邮寄地址，因为首字母一样，甚至把我们家地址错拼成了我的名字，也无灾无恙的就到了。寄的时候，某人连续几天跑邮局寄箱子。邮局里两个女的工作人员，一看见某人进门就马上把窗口一关，停止工作。等有别的男工作人员处理好这些死沉的纸盒子，她们才又开始工作。我回国后休息了一个周末就开始上班，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就收到海运来的纸箱子。让我很快活，好像旧生活飘洋过海追过来的一样。箱子们寄出来的时候都是立方体，收到的时候是各种各样的自由形状。
二。
我才发现“江南”这个名字和“左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有关一条河，人的驻扎地点和这条河的关系。这个驻扎地点出了这么多文人墨客、这些诗人们写了这么多诗词来歌颂这个地方；讲拉丁文的学生和艺术家，这些人在那里创作，清谈，以至于这个地名在一段时间内几乎就是文化的代名词。最后关于这个地名就有无穷多联想。
我在记忆库中简单搜索了一下，很多年没接触过诗词了，也能蹦出不少句。我先来俩：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若问闲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三。
我从前只在关于江南的诗词、形容词中隐约了解到江南雨水多。像梅雨季节这种东西我听说过没见过，只能凭想象猜测大约是很令人不舒服的一个季节。（黄梅还没熟呢，我记着呢。）我才来一个星期，果然雨是经常下的，美丽而潮湿。经常雨都不大，打伞的人不多，或者说反正我懒得打伞。不下雨的时候，阴天多，偶尔出太阳的时候挺晒，姑娘们纷纷穿着花裙子打着雨伞出门。我只有在干燥的中国北方，和干燥得像沙漠的美国中西部生活的经验，（咦，这两句怎么听着这么土啊。）对湿润没有体会。我来的时候可丁可某地按最高重量带了满满两大旅行箱的衣服。德州洗完的衣服嘛，最后都会干得有点发硬。来了不久，我发现这些衣服我没穿，也在变软。大概是吸收了空气中的水分。我还没从刚刚作下的一切家当按重量体积计算的毛病中解放出来，在心里算计道：如果我再越洋搬家的话，从江南走显然两只旅行箱就不能背同样多的衣服了。因为理论上讲这些衣服一定比在德州的时候重。下小雨的时候，如果周围景物很糟糕的话，那么还是周围景物还是很糟糕；如果很美的话，就会锦上添花。有两个办公楼之间，有一条挺长的弧形空中走廊连接。上面有顶，两侧却没有墙。下面是精制的花园。花木中间有一座凉亭，凉亭周围的地面铺着很大一片木台。周围环绕的流水里养着红背和花背的鲤鱼。漫天小雨的时候，雨丝随风，到处都是，弧形走廊的顶根本挡不住雨。人走在上面，雨从两边来，地上全是湿的。下面的花园全罩在蒙蒙细雨里，要多浪漫有多浪漫。我赶紧从上面走了一圈。
四。
我从出德州家门到这边进门足足耗过了24小时，腰都要折断了。越洋旅行真是一种酷刑。进门吃点东西，终于可以躺倒了。我们租的是带家具的公寓，我往陌生的床上一躺，额地天哪！这床简直比地板还硬。我坚持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疼，感觉就像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去公司一打听，原来本地的床垫，都是一面硬，一面软。冬天睡软的那面，夏天睡硬的那面。现在我认为我睡的是硬的那面。我们在德州的床垫是extra firm的，当时一起去的另一家问还有没有更硬的床，sals痛快地说，再硬你就睡地板吧。临走前有刚从国内搬到德州的人来我们家看床。嫌我们家床垫不够硬。我当时以为不过是个别现象。还在心里文艺地感慨人来人往：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我星期五晚上到的，这床硬得让人无法忍受，星期天我就战胜疲劳直奔家具城。我们俩往家具城门口一站，有点傻眼。家具城，顾名思义，他就是像一座城那么大的卖家具的地方。（不行了，我得歇歇了。看出来了吗？我上王原的博去了，说话都他那味儿的。不是说他那味儿有什么不好。不过被人觉得我是他马甲就不好了。我得歇会儿，贫也不是这么个贫法。）<-连这段话都还是他说话的味儿。我从新开始：家具城，顾名思义，他就是像一座城那么大的卖家具的地方。一条大道两旁林立的家具店，我们就算是跑断腿儿也跑不完哪。我们就在路边捡第一家冲了进去。一进去某人就指着那些现代设计式样的家具说这要是在德州得多少钱哪。我不服：那德州卖得贵的还是比这个好看哪。我们没有特别的有目的性的看。虽然是星期天，这儿顾客不多，商家纷纷招呼我们。我说要软床垫，我一试都硬得跟板子似的。对了，我在家的时候还特地试了，站在那床上感觉整个床面是稍稍有点弯曲，就跟站在结实的三合板上似的。我大概试了试没有合适软度的床，我们就从后面踱出来了，后面街上还有家具店。再钻进一家。我还说我要软床，那卖家具的女的大喊：小姑娘，这边来，我这边有张超软的。我躺在这张超软的上一试，还是比我们在德州的extra firm的要硬点儿，但是已经舒服得不得了了。我已经在飞机上坐了一夜，硬床上坚持了两个晚上，这会儿恨不得赖她那儿不起来了。这张超软的床是不分软硬面的，她跟我们说分软硬面的床，硬的那面绷了棕。我小时候听我爸讲南方的绳床睡着舒服，每过几年要叫几个大小伙子用力拉紧。不会就这效果吧？今天听我同事讲：越软的床越贵。看来我还真是天生豌豆啊。那软床需要订做，还要等几天，我回家又在硬的那面上僵挺了两个晚上，实在受不了，（我当时确信决不可能还能有比这更硬的一面。）两人一使劲儿把床垫反了个个。感觉是稍微软点儿，可也够硌的。某人心疼钱地问我：没有软到白买那张床吧？新床垫一个星期以后终于到了，真舒服啊真舒服。这张新床垫让躺在床上睡觉再次成为一项享受。啊，对了，这儿家具真便宜，我们顺手又买了张橘红色的成皮沙发床，颜色样子真漂亮。
对了，我在北京深圳都没睡过这种绷棕的床垫。
五。
上文书说道卖家具的女士为了创收，不惜眼睁睁抹杀我老么咔吃眼的实际情况，老远大呼：小姑娘！把我给叫住了别走。回来后我就反省，您说我怎么就这么没原则没气质呢，她叫声小姑娘我就不拂袖而去啦？不过不能否认她家的床垫的确舒服。
中午床垫送到后，傍晚我就去做头发。我回来之前就憋着一颗要被腐化的心，某人一边鄙夷我的这点追求，一边提前给买好了美容院的贵宾卡。我回来第二天就去了，再斥资xxx大元买了一个头发护理啥啥。并且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包括理发师的反对，一意孤行地绞了一个特短特丑几乎就是一个寸头的头。琢磨着反正这儿没人认识我，丑点儿也没人知道。没成想旧同事一个一个地出现。要说我的同事可真好涵养啊。他们都只第一次的时候瞪着我的脸3几秒，注意不是瞪着我的头发。没一个人问出半句话的。我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我跟他们都不够熟。比如某人头两天每天都看着我说：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了。
但是哈，咱头发短，并不能阻挡咱要追求头发护理的心。咱还是隔个星期就去护理头发了。这个店里的人有个毛病，非没完没了跟你讲话，生怕顾客被冷落了。我到不在乎有人讲话，但是全程几十分钟都有人跟你推荐产品，一定要你买就比较讨厌了。给我护理头发的小姑娘显然跟我没什么话讲，四处找话题。她就说啦：“上次来绞头的是你吧？你围着围布坐在那儿，我从侧面一看，还想：这个男孩子长得还挺帅的。”我脑子里轰隆轰隆地被几个概念来回轰炸了一下：男，孩子，帅。心里好像旧小说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一时之间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被叫过阿姨、大姐的同学们，你们被人叫过帅哥嘛？
六。
我一来就开始工作了。工作时间又长，天天吃楼下食堂，还没有太多机会把周围的饭馆视察一遍。花花你要听我们楼下食堂的状况吗？我还没来就听到了关于食堂的饭菜质量的怨声载道。第一个星期，我觉得什么都好吃。我们德州哪儿有这么方便还质量不错的地方啊。第二个星期，我也加入了抱怨的队伍，觉得这食堂根本没法吃。外面的饭馆乘周末出门转了几个。多数都好吃得超乎期待很多。我从第一顿南方菜起，就吃得非常高兴，几乎立刻断定我血管里一定流着南方人的血，就此对北方背信弃义。由于饭馆数量太多，我的时间太少，简单规划一下就知道吃一遍就需要很多时间。更何况周围那么好玩的地方我还没去过呢。所以我们每去一个馆子都我们多点，我都多吃，因为觉得下次还不定什么能来呢，得多试几样。又酸又辣的贵州菜很适合在这样潮湿闷热的地方吃，我还在贵州馆子吃到阔别了十几年的鱼腥草。有一个大约是新派苏菜：深井烤鹅，还是烤鸭，我忘记了。非常好吃。放了点孜然烤得表皮有一点点干，粘着酸甜的梅子酱吃，很是好吃别致。这里居然新疆馆子也很是不错。我从北京来当然对清真馆子有期待啦。羊肉串外表不够焦硬，手抓羊肉肉有点老，但是大盘鸡做的比北京的还好吃。还有点心得是大名鼎鼎的肠肺汤，就是卤煮火烧的高级形式。后者是我的心爱食物。肠肺汤搞得很干净，为此没有卤煮火烧的老远就能闻到的臭烘烘的味道，也为此不如卤煮火烧鲜，而且他们大概为了压住下水本来的味道，这个汤放得胡椒老是太多。大名鼎鼎的呛虾，很好吃，但是不如广州的干脆生吃的虾生更鲜更好吃。还有什么？麻辣小龙虾，本地的斯文人都嫌脏不吃，我觉得不能错过，也吃了不少次。
七。
第一个星期有天晚上，天全黑了，我一个人回家。路过边上一个楼门口，看到有辆自行车停在那儿。车后座上装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箱子，漆成红色，箱子上插着一面要多脏有多脏的绿色小旗子。这我认识，典型是辆送外卖的车嘛。我从边上走，虽然光线很暗，我还是一眼看到红色箱子上漆着 Papa John's 的大商标。咦，我倒不知道这里还有 Papa John's，Papa John's 还送外卖的。马上我又想到：那么Papa John's 的中文翻译是什么呢？同学们你们猜猜看。我当时就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箱子和地面垂直的四个面，有一面被自行车座挡住了，有一面被那脏兮兮的小旗子挡住了，剩下的两面都画着英文商标。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周围都没人，就用两根手指捻起小脏旗子一看。上面几个中文大字写道：“棒！约翰”。
后来我就一直揣摩你说我往四下里张望是个什么心态呢？周围要有人我就不看啦？
八。
还是有不适应。比如说我的存放在网上的朋友你们。本来同一时区的都变成不同时区了。早上我上班的时候大家说了一天都还在。我本来能追上去贫两句，但是一上班就上网这个影响很不好。只能憋着。每天傍晚，我看着计算机上的表，恨不得从屏幕后面伸出手去推你们：醒醒了，醒醒吧，都几点了，该起床上网了。
完。
我们换了一个城市，又开始了上班下班，大楼跟大楼之间，没有新意的刻板生活。上班第一天，我们六个星期以前从邮局寄出的箱子，到了三个。第二天又到了六个。我发现有几个箱子的邮寄地址，因为首字母一样，甚至把我们家地址错拼成了我的名字，也无灾无恙的就到了。寄的时候，某人连续几天跑邮局寄箱子。邮局里两个女的工作人员，一看见某人进门就马上把窗口一关，停止工作。等有别的男工作人员处理好这些死沉的纸盒子，她们才又开始工作。我回国后休息了一个周末就开始上班，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就收到海运来的纸箱子。让我很快活，好像旧生活飘洋过海追过来的一样。箱子们寄出来的时候都是立方体，收到的时候是各种各样的自由形状。
二。
我才发现“江南”这个名字和“左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有关一条河，人的驻扎地点和这条河的关系。这个驻扎地点出了这么多文人墨客、这些诗人们写了这么多诗词来歌颂这个地方；讲拉丁文的学生和艺术家，这些人在那里创作，清谈，以至于这个地名在一段时间内几乎就是文化的代名词。最后关于这个地名就有无穷多联想。
我在记忆库中简单搜索了一下，很多年没接触过诗词了，也能蹦出不少句。我先来俩：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若问闲情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三。
我从前只在关于江南的诗词、形容词中隐约了解到江南雨水多。像梅雨季节这种东西我听说过没见过，只能凭想象猜测大约是很令人不舒服的一个季节。（黄梅还没熟呢，我记着呢。）我才来一个星期，果然雨是经常下的，美丽而潮湿。经常雨都不大，打伞的人不多，或者说反正我懒得打伞。不下雨的时候，阴天多，偶尔出太阳的时候挺晒，姑娘们纷纷穿着花裙子打着雨伞出门。我只有在干燥的中国北方，和干燥得像沙漠的美国中西部生活的经验，（咦，这两句怎么听着这么土啊。）对湿润没有体会。我来的时候可丁可某地按最高重量带了满满两大旅行箱的衣服。德州洗完的衣服嘛，最后都会干得有点发硬。来了不久，我发现这些衣服我没穿，也在变软。大概是吸收了空气中的水分。我还没从刚刚作下的一切家当按重量体积计算的毛病中解放出来，在心里算计道：如果我再越洋搬家的话，从江南走显然两只旅行箱就不能背同样多的衣服了。因为理论上讲这些衣服一定比在德州的时候重。下小雨的时候，如果周围景物很糟糕的话，那么还是周围景物还是很糟糕；如果很美的话，就会锦上添花。有两个办公楼之间，有一条挺长的弧形空中走廊连接。上面有顶，两侧却没有墙。下面是精制的花园。花木中间有一座凉亭，凉亭周围的地面铺着很大一片木台。周围环绕的流水里养着红背和花背的鲤鱼。漫天小雨的时候，雨丝随风，到处都是，弧形走廊的顶根本挡不住雨。人走在上面，雨从两边来，地上全是湿的。下面的花园全罩在蒙蒙细雨里，要多浪漫有多浪漫。我赶紧从上面走了一圈。
四。
我从出德州家门到这边进门足足耗过了24小时，腰都要折断了。越洋旅行真是一种酷刑。进门吃点东西，终于可以躺倒了。我们租的是带家具的公寓，我往陌生的床上一躺，额地天哪！这床简直比地板还硬。我坚持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疼，感觉就像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去公司一打听，原来本地的床垫，都是一面硬，一面软。冬天睡软的那面，夏天睡硬的那面。现在我认为我睡的是硬的那面。我们在德州的床垫是extra firm的，当时一起去的另一家问还有没有更硬的床，sals痛快地说，再硬你就睡地板吧。临走前有刚从国内搬到德州的人来我们家看床。嫌我们家床垫不够硬。我当时以为不过是个别现象。还在心里文艺地感慨人来人往：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我星期五晚上到的，这床硬得让人无法忍受，星期天我就战胜疲劳直奔家具城。我们俩往家具城门口一站，有点傻眼。家具城，顾名思义，他就是像一座城那么大的卖家具的地方。（不行了，我得歇歇了。看出来了吗？我上王原的博去了，说话都他那味儿的。不是说他那味儿有什么不好。不过被人觉得我是他马甲就不好了。我得歇会儿，贫也不是这么个贫法。）<-连这段话都还是他说话的味儿。我从新开始：家具城，顾名思义，他就是像一座城那么大的卖家具的地方。一条大道两旁林立的家具店，我们就算是跑断腿儿也跑不完哪。我们就在路边捡第一家冲了进去。一进去某人就指着那些现代设计式样的家具说这要是在德州得多少钱哪。我不服：那德州卖得贵的还是比这个好看哪。我们没有特别的有目的性的看。虽然是星期天，这儿顾客不多，商家纷纷招呼我们。我说要软床垫，我一试都硬得跟板子似的。对了，我在家的时候还特地试了，站在那床上感觉整个床面是稍稍有点弯曲，就跟站在结实的三合板上似的。我大概试了试没有合适软度的床，我们就从后面踱出来了，后面街上还有家具店。再钻进一家。我还说我要软床，那卖家具的女的大喊：小姑娘，这边来，我这边有张超软的。我躺在这张超软的上一试，还是比我们在德州的extra firm的要硬点儿，但是已经舒服得不得了了。我已经在飞机上坐了一夜，硬床上坚持了两个晚上，这会儿恨不得赖她那儿不起来了。这张超软的床是不分软硬面的，她跟我们说分软硬面的床，硬的那面绷了棕。我小时候听我爸讲南方的绳床睡着舒服，每过几年要叫几个大小伙子用力拉紧。不会就这效果吧？今天听我同事讲：越软的床越贵。看来我还真是天生豌豆啊。那软床需要订做，还要等几天，我回家又在硬的那面上僵挺了两个晚上，实在受不了，（我当时确信决不可能还能有比这更硬的一面。）两人一使劲儿把床垫反了个个。感觉是稍微软点儿，可也够硌的。某人心疼钱地问我：没有软到白买那张床吧？新床垫一个星期以后终于到了，真舒服啊真舒服。这张新床垫让躺在床上睡觉再次成为一项享受。啊，对了，这儿家具真便宜，我们顺手又买了张橘红色的成皮沙发床，颜色样子真漂亮。
对了，我在北京深圳都没睡过这种绷棕的床垫。
五。
上文书说道卖家具的女士为了创收，不惜眼睁睁抹杀我老么咔吃眼的实际情况，老远大呼：小姑娘！把我给叫住了别走。回来后我就反省，您说我怎么就这么没原则没气质呢，她叫声小姑娘我就不拂袖而去啦？不过不能否认她家的床垫的确舒服。
中午床垫送到后，傍晚我就去做头发。我回来之前就憋着一颗要被腐化的心，某人一边鄙夷我的这点追求，一边提前给买好了美容院的贵宾卡。我回来第二天就去了，再斥资xxx大元买了一个头发护理啥啥。并且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包括理发师的反对，一意孤行地绞了一个特短特丑几乎就是一个寸头的头。琢磨着反正这儿没人认识我，丑点儿也没人知道。没成想旧同事一个一个地出现。要说我的同事可真好涵养啊。他们都只第一次的时候瞪着我的脸3几秒，注意不是瞪着我的头发。没一个人问出半句话的。我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我跟他们都不够熟。比如某人头两天每天都看着我说：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了。
但是哈，咱头发短，并不能阻挡咱要追求头发护理的心。咱还是隔个星期就去护理头发了。这个店里的人有个毛病，非没完没了跟你讲话，生怕顾客被冷落了。我到不在乎有人讲话，但是全程几十分钟都有人跟你推荐产品，一定要你买就比较讨厌了。给我护理头发的小姑娘显然跟我没什么话讲，四处找话题。她就说啦：“上次来绞头的是你吧？你围着围布坐在那儿，我从侧面一看，还想：这个男孩子长得还挺帅的。”我脑子里轰隆轰隆地被几个概念来回轰炸了一下：男，孩子，帅。心里好像旧小说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一时之间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被叫过阿姨、大姐的同学们，你们被人叫过帅哥嘛？
六。
我一来就开始工作了。工作时间又长，天天吃楼下食堂，还没有太多机会把周围的饭馆视察一遍。花花你要听我们楼下食堂的状况吗？我还没来就听到了关于食堂的饭菜质量的怨声载道。第一个星期，我觉得什么都好吃。我们德州哪儿有这么方便还质量不错的地方啊。第二个星期，我也加入了抱怨的队伍，觉得这食堂根本没法吃。外面的饭馆乘周末出门转了几个。多数都好吃得超乎期待很多。我从第一顿南方菜起，就吃得非常高兴，几乎立刻断定我血管里一定流着南方人的血，就此对北方背信弃义。由于饭馆数量太多，我的时间太少，简单规划一下就知道吃一遍就需要很多时间。更何况周围那么好玩的地方我还没去过呢。所以我们每去一个馆子都我们多点，我都多吃，因为觉得下次还不定什么能来呢，得多试几样。又酸又辣的贵州菜很适合在这样潮湿闷热的地方吃，我还在贵州馆子吃到阔别了十几年的鱼腥草。有一个大约是新派苏菜：深井烤鹅，还是烤鸭，我忘记了。非常好吃。放了点孜然烤得表皮有一点点干，粘着酸甜的梅子酱吃，很是好吃别致。这里居然新疆馆子也很是不错。我从北京来当然对清真馆子有期待啦。羊肉串外表不够焦硬，手抓羊肉肉有点老，但是大盘鸡做的比北京的还好吃。还有点心得是大名鼎鼎的肠肺汤，就是卤煮火烧的高级形式。后者是我的心爱食物。肠肺汤搞得很干净，为此没有卤煮火烧的老远就能闻到的臭烘烘的味道，也为此不如卤煮火烧鲜，而且他们大概为了压住下水本来的味道，这个汤放得胡椒老是太多。大名鼎鼎的呛虾，很好吃，但是不如广州的干脆生吃的虾生更鲜更好吃。还有什么？麻辣小龙虾，本地的斯文人都嫌脏不吃，我觉得不能错过，也吃了不少次。
七。
第一个星期有天晚上，天全黑了，我一个人回家。路过边上一个楼门口，看到有辆自行车停在那儿。车后座上装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箱子，漆成红色，箱子上插着一面要多脏有多脏的绿色小旗子。这我认识，典型是辆送外卖的车嘛。我从边上走，虽然光线很暗，我还是一眼看到红色箱子上漆着 Papa John's 的大商标。咦，我倒不知道这里还有 Papa John's，Papa John's 还送外卖的。马上我又想到：那么Papa John's 的中文翻译是什么呢？同学们你们猜猜看。我当时就围着那箱子转了一圈。箱子和地面垂直的四个面，有一面被自行车座挡住了，有一面被那脏兮兮的小旗子挡住了，剩下的两面都画着英文商标。我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周围都没人，就用两根手指捻起小脏旗子一看。上面几个中文大字写道：“棒！约翰”。
后来我就一直揣摩你说我往四下里张望是个什么心态呢？周围要有人我就不看啦？
八。
还是有不适应。比如说我的存放在网上的朋友你们。本来同一时区的都变成不同时区了。早上我上班的时候大家说了一天都还在。我本来能追上去贫两句，但是一上班就上网这个影响很不好。只能憋着。每天傍晚，我看着计算机上的表，恨不得从屏幕后面伸出手去推你们：醒醒了，醒醒吧，都几点了，该起床上网了。
完。
大家都在搞文化事业，我怎么能这么不酷！
参观新进游牧派海归笑嘻嘻，画廊下，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