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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晚到了几分钟,朋友果断地决定再往前坐一站地。才出bart,还没从地下钻出来就听见震耳欲聋的摩托引擎声和欢呼声。因为没有其他车的声音,单调的摩托引擎第一次不那么让我反感,反而激动人心地不得了。我们赶紧三步并作两部冲上街去。平常我挺讨厌摩托党的,今天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大家都很帅。我们边上是几个斯文漂亮的同性恋couple。非常快活,非常和善,让出空间让我这个后来者挤到前排。他们互相之间讲飞快的西班牙语,跟我们讲没有口音的英文。小平头,比较绝的是每一对都是夫妻相,每一对的两个人都长得很像,但是不同对之间很不一样。简直不知道怎么搭配出来的。他们谁都认识,每隔一会儿就在流行队伍里或者随着游行队伍走的记者里找到认识人,大呼对方的名字,对方就兴奋的回呼,“Happy pride day!”,“Happy Parade!”或者干脆抛过来拥抱亲吻。他们跟着音乐节奏巴掌没停过,口哨吹得山响。Obama Pride 的队伍经过的时候,他们对着队伍有节奏的高呼一句西班牙文,绝的是整个队伍就跟着他们一齐喊这句西语。我回头跟朋友互相问“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他们像听懂了中文一样立马回头答:“就是 yes, we can!的意思。”我马上就势跟着学了几遍,转头又给忘了。钻在这队帅哥边上伸头伸脑,路过的帅哥根本注意力都在我边上互相眉来眼去,根本没人往我这儿看,除了顺势拉票的政客老男老女坐在车里,有一个老头坐在车里对着我这儿照了张像,连我都很愤怒:你不是同性恋上里面凑什么热闹啊!我甚至不是美女!除了一个,加州新近选出的23的亚裔政府官,23岁的EVAN LOW。他的车子前面大标语拉着:America’s Youngest Gay Elected Official.

今年因为同性恋三藩允许结婚,这更成为一个主题。好多老头牵着手,举着牌子:在一起38年了。还有写着“2002订婚,2008年6月28日结婚。”更有不少穿着婚纱头戴彩虹头纱一起牵手迎接一条街上的掌声、口哨、欢呼。配着满街挂满一个月的彩虹旗,三藩真是一个party city。
游行结束之后,我们跟大家一起步行到civic hall前面的庆祝场地,这里摩肩接踵,我从来没在美国看见过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奇装异服,或者半裸全裸。从我身边挤过去的矮个老头,衰老黑皱的脸上,用艳橘黄色粗描眼线,眼角像京剧脸谱一样画入鬓。周围全是拥抱打招呼互相check out。civic hall 前面的大草坪上主演出台前,躺坐满了人。我前面的两个老头在一片喧嚣声中安静而舒适地躺在一块大概是棕色的旧布上,地默契地共用一只花玻璃烟斗传来传去在吸烟。主持人高呼:"Who plans to get laid tonight?" 无数只手在轰鸣中举起。在皮革裸胸街的尽头,一群裸上身牛仔裤男,在太阳下投入的跟着音乐跳舞。有个胸部丰盛,上身只穿一件肉色的通常内穿的已经很旧的文胸的女子也在疯狂扭动,看到我看她,冲我娇媚地一笑,接着跳。过一会儿再抛过来一眼。我不能感同身受,然而热心围观,这让我不觉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很猥琐。气氛因有我们这些旁观者的存在,说狂欢并不贴切,更像是gay的原始字面意思,欢快的。被多数人曾经称为 queer 的再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欢快。
回去的路上,一街的垃圾作为狂欢的遗迹,见多识广训练有素的三藩市已经开始冲洗街道,打扫垃圾,收起护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