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圣诞前一天, 路上挺安静. 薄阴的天气, 东湾的长草坡一年里难得地带点绿, 有点恬静的田园感觉. 过了SANCREMENTO, 沿路丘陵上落叶乔木颜色变的正好, 参差错落的也颇秀丽.某人说你老抱怨, 连YOSEMITE都不喜欢, 这里不是还不错么, 和167一路没啥不同. 我嘴硬说, 一年就俩月有雨水还行, 而且167也没有以风景好著称吧?
很快就开始下小雨, 越来越大,气温还在四十左右. 路程已过3/4, 没有一点天气恶劣的迹象, 倒是看到一起车祸现场和三辆警车抓了三辆超速. 一个上坡前, 路边密密麻麻停了十多辆车, 我好奇的看看,居然有人打着伞装雪链. 我不明白, 用不着也不好开吧, 而且这种冷天下大雨穿着街上的衣鞋干这么复杂的活多MESSY, 不如等雨变雪再装呢.
再开了十几MILE, 有三两点小雪. 路上的车都慢到20-30MILE,陆续有车靠到路边装雪链, 有巨大的十八轮, 有SEDAN, 有MINIVAN, 有F150卡车, 也有SUV. 这才有点紧张. 广播说是前面山口有雪和冰, 到雪链检查站后, 所有车辆都要在驱动轮上装雪链, 四轮驱动带雪胎的除外. 听了好几遍也不明白到底我们是否需要装. 某人说, 我们就盯那辆挂OREGON车牌的SUBARU,他们装我们也装. 这个SUBARU和OREGON, 有个典故. 某家人从加州搬过去, 小跑车坏了, 换了辆SUBARU, 说这下真正入乡随俗成为OREGONIAN了. 我们以前老开小通勤车去滑雪, 老觉得应该换辆车, 非常认真的考虑过.
雪愈来愈大, 路上都是冰雪混合物, 车道都看不出来了, 全靠跟车和看车轮轨迹. 似乎是有铲雪车的, 洒盐没有不知道. 温度大概是32-33度. 检查站前可真热闹, 无数代装雪链的人. 也有人自己装的, 太太打伞, 先生装, 爷爷奶奶在路边站着看, 都穿着街上的衣鞋. 我很不安地指着一辆崭新噌亮的GMC 皮卡说, 怎么那个也装. 某人说, 大概和我们一样, 买辆号称OFFROAD的车, 不过在城里开, 没有经过考验, 心里没底.
我们在乱遭遭一片车里爬到了检查站, 检查的人只瞄了一眼, 说, 开慢点就可以了. 松口气上路. 路上大家都开的很慢, 明明有三道, 都挤在一条上慢慢开. 除了特别有信心的在另一条开出来的道上超车. 我就研究那些飞速经过的车.有辆INIFINITY的新型SUV和AUDI A4在赛车. 我羡慕地说AUDI QUATTRO 就是做的好. LEXUS RX和4 RUNNER也跑的很稳很快. 还看见一辆CRV. 路边也不停有车停下来, 明明看到上了雪链的, 大概没上好. 有辆BIMMER 3, 还是XI, 后轮上了链, 车主站路边打个HELP标志, 有人过去帮忙了.
无惊无险过了山口, 有去掉雪链的牌子. 又有许多人在替装了链的车拆掉. 这30块钱可真不多, 租链, 给装还给拆. 前面大概是洒了盐, 地上全是水, 放心加速. 只有最后开到湖边一小段又是过山口,有雪链标志. 前边有辆ODDESSY, 大概是拿不准, 只开5MILE, 一条道的山路, 天又黑, 大家只好跟在后面爬. 不远, 爬也爬到了.
圣诞日早上起来, 拉开窗帘, 窗上都是雪, 打开窗, 窗外几排松树之外本来应该是LAKE TAHOE, 啥也看不见,只看见茫茫大雪在风里打转. 某人本来下去热车的, 回来说, 地上一尺多厚, 必须换了SKI BOOTS,再去把车刨出来. 这一个小时我就带着宝宝用ICE BUCKET把窗台上的雪装了拿进房间来.松松的新雪, 宝宝伸出手指头, 沾了一点, 再递给我,一点也不凉,在手心里变成薄薄的透明冰片.
开车出来一片白茫茫, 风雪里看不出哪里是路. 一切路牌标志也都被雪和冰覆盖. 铲雪车明显还没忙过来. 这么坏的路和天, 倒没人出来打雪链标志和检查了, 大概是车少, 就是有钱挣也太辛苦, 回报不高.
摸索着开了半个小时, 觉得不对, 我们要去的雪场应该只有五MILE. 这会前后只见风雪不见路不见车. 某人说, 我们把车撂下, 把SKI拿出来, CROSS-COUNTRY滑过去算了. 我不理他,打开GPS, 花了十几分钟才定位, 发现已经走错了. 不用GPS我们也看到了SQUAW VALLEY的标志, 不是我们要去的雪场. 这会都11点半了, 只好打电话取消预定的雪场DAYCARE服务,带宝宝随便转转. 本来打算滑雪的, 像机啥的也没带出来. 某人这里海拔高, 也特别的冷, 雪也特别厚. 宝宝玩TUBING劲头很足. 回来听说那天SQUAW VALLEY雪崩, 死了一个高手.
开出来打算到NORTHSTAR吃饭给宝宝换双称手的手套. 岔口上某人问我怎么走, 我看着GPS, 想也不想向右一指.某人说我们可别跟那家在OREGON出事的三番人一样, 光跟着GPS抄近道. 我伸头一看, 右边是条堆满雪的山林小道. 某人已经加速上了大路. 已经是下午了, 铲雪车来回地走, 路上好多了. 这一天其实满难走, 好在不赶时间, 随遇而安, 也就平安度过. 宝宝收获最大, 抱了一块比他脑袋还大的雪块, 指挥我们各拿一大块, 要拿上车带回去. 我没办法正打算来蛮的, 某人笑嘻嘻对他说, 我们坐车里, 雪坐车顶上, 好不好? 宝宝点点头.
下车时候宝宝还记得他的雪呢, 我说着给他拿, 绕到车后再捡了一大块给他. 他就乐颠颠地抱进来了.
最后一天是大晴天, 阳光在雪地上简直刺眼. 树林反衬成黑色, 天空是清澈透明的深蓝. 我们的SKI RACK给冻住了打不开, SKI只好放车里, 难怪有经验的人停车时候把SKI RACK打开. 路面都冻上了冰. 开到DAYCARE的路是条崎岖小道, ABS第一次启动, 让我颇紧张了一会. 道边一家家的度假屋堆满雪象盖满糖霜的姜饼屋, 似乎掰开就可以吃. 这一天我们大家都挺快活. 雪场靠这次雪薄积了四尺新雪, 脚下感觉很好. 虽然冷(16F), 阳光灿烂. 宝宝在DAYCARE玩他的THOMAS, 和小朋友老师们堆雪人, 接的时候都不乐意走. 我们在夕阳下的雪林里给他照了很多照片. 不是担心温度越来越低, 路上太难走就多玩一会了.
虽然有经验的人告诉我们下大雪时候TAHOE这里只扫进来的路不扫出去的(商业意义上正确的优先安排
), 回来的路面干净甚至干了, 畅通无阻. 血红的夕阳照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 凛冽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 十分苍凉.
那个人滑出了界, 可是谁不是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