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疾病？大脑疾病？请教JUN

[dropby]

我正在听Daniel G Amen的电子书。里面有些观点可能比较耸人听闻，所以好像还没成为医学界（心理学界？）的主流观点。他强调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所以要特别善加保护。这个当然没人有异议。但是他接着认为足球，橄榄球，冰球都是青少年不宜的运动，估计很多家长就要跳起来。他强烈推荐的运动是高尔夫，网球和乒乓球。在保护大脑这条主线下，特别强调家长要尽职尽责别让幼儿摔到脑部，比如从楼梯上滚下来。我们欢欢从楼梯上滚下来N次，N>1, 听了这个令我十分有负疚感.

言归正传, 他书中反复强调的是, 大脑如果有问题的话, 那么一个人的生活也必然有问题. 怎么发现大脑有没有问题呢?　和我印象中心理医生就是和病人谈啊谈的不同，他好象都先把病人抓过来做一个某种方式的大脑扫描成象．根据他的说法, 相同表现的心理疾病, 在大脑扫描成象上反应出来的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诱因. 因此现在心理医学界普遍应用的根据症状归纳是什么病症, 然后按照病症对症下药的方法就不大靠谱. 有时候可能是帮了倒忙.

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就好比生理疾病同样的症状可能是完全不同的病因造成的, 不做详细的检查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病因, 只针对症状下药我们知道是完全不靠谱的. 但是另一方面, 心理疾病是不是一定会有生理上的原因或者在生理上反应出来? Daniel G Amen所使用的方法是不是就那么靠谱? 目前心理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有没有生理上的检查和治疗作为辅助手段? 会不会有一天心理疾病的治疗只需要做一些生理上的检查然后对症下药就可以治好? 都是我想请教JUN的问题.

另外是谁说当妈使人进步来着? 欢欢在的时候我整天就关心她的吃喝拉撒睡了, 欢欢一走我好象突然就变得爱科学了?

[Jun]

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某些过分激烈的 contact sports 如果长期参与并且反复受伤，对身体健康的确可能有严重的后遗症，特别对发育中儿童的身体健康可能有危险，包括但不仅限于大脑健康和安全。最近有一系列的研究表明反复的轻微脑震荡会留下长期的脑损伤，后果要很多年之后才会显现，不过研究对象是 NFL 职业运动员，所以不一定适用于普通青少年，

参考资料：
http://emedicine.medscape.com/article/92189-overview
http://www.nytimes.com/2009/12/03/sport ... .html?_r=1

足球和美式足球中的大脑损伤带来的长期后果也是最近几年才有系统和大规模的医学研究结果。有些医学界人士认为除了过去对运动脑损伤不重视之外，另一个损伤后果加重的原因是青少年运动在美国（加拿大的情况不清楚）越来越竞争激烈，且引进了很多商业因素（例如 high-school 和 college football），导致父母和校方都过分强调竞争与胜负，给青少年太多压力让他们处于不适当的危险中。

体育项目的对抗和激烈程度有差别，所以对大脑损伤的风险也有不同。冰球，美式足球，相对风险比较大，普通足球和篮球只要不太激烈，其实是比较安全的。其他非直接对抗的运动，例如棒球，网球，花样滑冰，游泳，跑步，等等，只要适当注意安全，应该是风险很小的。

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是，至今积累的医学研究数据主要是指出长期的反复的头部受伤，特别是美式足球里反复发生的脑震荡事故，对大脑的损伤是积少成多。当时立刻恢复似乎没有什么后遗症，容易使教练和医生掉以轻心，多年之后大脑损伤的症状才明显出现。但是偶然的摔倒，磕到碰到头部，没有任何脑震荡现象，应该是不要紧的，没有证据表明有后遗症。人类和其他哺乳动物都有那么厚那么硬的头骨难道是白长的么？

同时不能忽视体育运动对儿童和青少年的身心发育方面的正面效果。适当的体育运动对大脑发育和健康的作用也有很多研究数据证明，从小孩到老头老太，防止老年痴呆，强化 cognitive ability，也很重要。

说到底跟人生其他事情一样，moderation, moderation, moderation，不要 push，正确对待，就好了。还没见过什么医学研究表明 moderation 导致什么不良后果的。

**********************

关于大脑发育成长的问题么，关键在于医学科学对大脑的发育过程所知甚少，很多的重要因素在怀孕期间（大脑发育时间主要在第二第三 trimesters）已成定局，很多的机制我们根本一点不知道，所以也无从干预。太过振振有词耸人听闻口气肯定的说法一般我会 take with a grain of salt, maybe a few tablespoons.

一个需要记住的事情是，器官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而是紧密联系的整体，大脑绝不是高高在上只顾下命令的器官，而是跟身体的各个部分的健康都千丝万缕地连在一起，心理健康跟身体健康不是两回事而是硬币的两面。

[豪情]

SNOWBOARDING不是更危险?

[tiffany]

所以shaun white一幅傻孩子样儿。

[Jun]

SNOWBOARDING不是更危险?

戴头盔啊。骑摩托车或者赛车更危险了。最重要的因素不是参加什么运动而是是否多次受到脑震荡。

昨天还听见广播上有人感慨现在奥运会和体育整体都太过商业化，竞争太疯狂，push to the edge，大家都过度投入失去理智了。我阴暗地瞎猜是不是因为现在打仗少了，也没有强行征兵了，所以大家满肚子的野蛮本能没地方发泄，只好过度代入体育运动过过瘾。

[silkworm]

TIME前几期有一篇文章是关于橄榄球运动对大脑的伤害。
http://www.time.com/time/nation/article ... 46,00.html
The Problem with Football: How to Make It Safer

……it's simple to spot a protein called tau, which defines a debilitating disease known as chronic traumatic encephalopathy, or CTE. Common symptoms of CTE include sudden memory loss, paranoia and depression during middle age. The disease is also known as dementia pugilistica, or punch-drunk syndrome, because until recently the overwhelming majority of its victims were boxers. Not anymore. Researchers like McKee have found a deep and disturbing association between CTE and America's most popular sport.

[qinger]

啊，我家宝宝几天前刚从快速旋转的电脑椅上摔下来，脑袋磕在地板上，还流了血，看他哭了一阵子又照常玩，没去医院，是不是应该去医生那里做个检查？
我真不靠谱啊，宝宝叫我们转他玩，居然就不经大脑思考地转，而且还叫力气更大的某人来转。

[qinger]

我一直觉得拳击运动员看起来都有点傻。

[dropby]

提上来请教JUN.

嗯, 一定不让我们家孩子去玩那些碰撞性的运动, 坚决不给买摩托车, 骑自行车一定要从小戴头盔.

[Jun]

In short, no, we cannot diagnose mental disorders using brain imaging -- not yet. The technology is not there. In another 5-10 years, very possible. Now, no.

I'll tell you a story about a dead salmon later.

[putaopi]

说起来前几天去滑雪，在快到山底的时候，有个7，8岁的小男孩好好地站在ski上往下滑。结果飞来横祸，另外一个小男生失去控制，从后面高速滑下，把前面的小孩撞得离地飞起来，后脑落地。他还没带头盔，真可怕。

[dropby]

滑雪也是危险运动, 加入不让宝宝玩的单子?

[putaopi]

是挺危险的，带头盔，循序渐进能好些。

[tiffany]

阿土仔，我觉得，我得让他在学龄左右学会溜冰，旱冰水冰都行。不然他小子万一象我就一辈子都不会溜冰这种运动了。

[putaopi]

滑真冰比旱冰更安全些，冰面比水泥面要软。不过，白博，我劝你届时跟阿土仔一起滑滑看，小时候我们用的都是速滑刀，刃长而细，平衡非常不好掌握。现在冰场里都是花样的短刀，对脚腕的support非常好，成人基本上进去就能滑。

[tiffany]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是没希望了。从中学到现在，试图滑冰很多次了。

我得走了，又tnnd雪暴了

[Jun]

Life causes death.

[豪情]

我们宝宝似乎遗传了我的胆小懒惰和叶公好龙, 冰上过了, 但不肯学. 在家看电视倒是会指着说, 滑冰. 问他你要不要学呀, 回答说我已经滑过了就王顾左右而言他了. 没去过两次雪场就已经在幼儿园吹嘘了.
我只会四轮旱冰, 直轮和真冰都不会, 也没有觉得错过什么. OHNO同学据说是旱冰练出来的. 他成名后,直轮旱冰在小朋友里风行一时.

[putaopi]

老生常谈地说，等你们宝宝ready了，他就推着你要学了。我是深有体会。

[Jun]

心理疾病是不是一定会有生理上的原因或者在生理上反应出来?

生理上的原因，即 organic pathology，是的。一切都是生理上的，包括正常健康的感情，思想，第六感，都是。（虽然仍然有很多人包括医生不信，他们仍然相信虚无缥缈非物质的灵魂或思想，但我是唯物主义者，没有发现任何物质的证据表明虚无的思想感情之类存在。）

从行为和思想感情上观察到的病变，或者干脆包括正常的现象，有没有相应的生理痕迹？有的，但是现在的技术还很落后，分辨率很低，例如神经系统里神经细胞个体之间的电信号传递，还不能详细地记录，或者即使看见了各种信号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这个方面白博比我清楚得多。

Daniel G Amen所使用的方法是不是就那么靠谱?

他所鼓吹的方法我不知道是啥工具，多半是脑扫描 MRI，CT 之类的东西。据我所知，现在很多很多人在研究脑扫描信号的意义，甚至希望用扫描照片推导出思想，但是还非常非常初级，没有什么可靠的方法。

目前心理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有没有生理上的检查和治疗作为辅助手段? 会不会有一天心理疾病的治疗只需要做一些生理上的检查然后对症下药就可以治好?

有一点但是非常初级，非常摸索。例如，一个狂躁且有幻觉的病人住院了，给他吃 lithium 没效果，但是给他打一针 haloperidol 就见效了，医生因此诊断他患的多半是 schizophrenia 而不是 bipolar disorder。这是最简单最初级的。或者严重长期的抑郁症，吃什么药加谈话治疗都不管用，但是用电痉挛疗法，每星期给他一两次脑电信号wipe out + restart，症状改善，也是一种生理治疗法。

但是在诊断精神疾病的时候，目前还没有纯化学或者物理的诊断方法，拍张照片或者抽血验尿就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这个现在有人在研究，但是看样子离成功还很远很远。

精神疾病或者失调，只靠症状仍然能够正确诊断大多数病人并且对症下药。感冒病毒或者细菌感染之类大部分时候也不需要分析病原到底是什么virus，按照症状大致推测差不多，开个药，多半能够准确有效，如果人人都培养细菌，先知道是staphylococcus 还是 streptococcus ，经济与实用上都行不通。现在的问题是很多精神科药物特别是 antidepressants 效果十分有限，所以科学家在研究更加对症的药物，但尚未有具体的成果。

如果这个作者说他能够用脑扫描看出谁的抑郁症是什么病根并且对症地治疗，我可以相当肯定地说这个靠不住。

一个非常广泛的误解是身心分离论，好像谈话和思考是虚的，化学或者照片是实的，身体是实的，思想感情是虚的，很多医生都脱不开这种固定思维。实际上没这回事，已经有不少研究证明，经过四到六个月的谈话治疗 psychotherapy，病人不仅抑郁症症状好转，而且他们的脑扫描照片也能看出在特定额叶区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谈话治疗可以说是非常对症下药的疗法，比吃药的对症程度高很多，因为病人在治疗师的引导之下发现自己的特定具体的 maladaptive 的思路，然后根据这些思路进行有针对性的思考、检验、修正、练习、适应新思路和建立新习惯，从 maladaptive 转换成 adaptive，整个过程都是 individualized 。

上面的回答小美觉得有用吗？

[dropby]

非常有帮助. 多谢JUN的科普.

是, 他也讲到正面的想法对大脑有好的作用, 负面的想法对大脑有不好的作用. 所以保持大脑健康要尽量positive thinking. 那么谈话治疗对患者的thinking有正面的影响, 所以他们的脑扫描照片也变(好?)了.

那我们可不可以说虽然目前还不能通过生理检查来诊断心理疾病, 但是理论上将来是有可能的?

从你前面说

一个狂躁且有幻觉的病人住院了，给他吃 lithium 没效果，但是给他打一针 haloperidol 就见效了，医生因此诊断他患的多半是 schizophrenia 而不是 bipolar disorder。

是不是可以认为简单的心理疾病和简单的生理疾病比如感冒一样, 靠症状来诊断是比较准确有效的, 但是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 在目前没有有效的生理辅助检查手段的情况下, 诊断还是比较困难和不准确的? 所以如何完善改善发展相关技术还是很有价值的研究方向?

我发善科幻思维说, 将来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搞清楚了, 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在不伤害身体和大脑的情况下, 用药物改变一个人的大脑活动从而控制一个人的情绪? 这样我们也不用费劲讨论单身还是结婚了, 想要幸福就吃一颗幸福丸就好了? 那么这样的幸福究竟是真的幸福还是虚幻的幸福? 或者幸福本来就是一种感觉, 所以感觉到了就是真的? 嗯, high-lite-lite真的是科学的幻想啊, 想想觉得有点可怕呀.

[Jun]

是, 他也讲到正面的想法对大脑有好的作用, 负面的想法对大脑有不好的作用. 所以保持大脑健康要尽量positive thinking. 那么谈话治疗对患者的thinking有正面的影响, 所以他们的脑扫描照片也变(好?)了.

这件事还没那么简单，不是 think positive 就起作用。现在很多神经心理学研究表明有意识的思想 (conscious thoughts) 占人脑活动的很小一部分，无意识的活动 --- 这不是指弗洛伊德所指的被压抑的潜意识 --- 皮层下的大把大把神经区域控制的应激反应，感情，直觉，这些部分，跟皮层的神经活动紧密联接互动，但是我们一般不会去想它，意识不到它们对大脑正常工作起到的重大作用。理智是人脑的极小一部分，感情是巨大而且重要的一部分。不是随便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有效的 psychotherapy 特别是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触及和重组感情/应激反应这部分的某些线路，见效比较慢但是一旦建立了新秩序就效果非常持久。

那我们可不可以说虽然目前还不能通过生理检查来诊断心理疾病, 但是理论上将来是有可能的?

是的，实际上我听说已经有几家公司在研究检验测试法，综合体内的一些激素浓度，例如肾上腺激素/corticosteroid/BDNF 在血液中的综合浓度，可以测出1) 某病人是否患有抑郁症或者 anxiety disorder，2) 患者吃了药之后病情是否好转。还有听说北欧一个研究所发现 schizophrenia 病人的 cerebral spinal fluid （中枢神经系统里的液体）里含有奇怪的混浊物。当然，诊断精神分裂症看症状就可以了，不需要打 lumbar puncture 抽脊髓液体，但是越深入研究疾病的原理，越能帮助找到更加对症的新药。

是不是可以认为简单的心理疾病和简单的生理疾病比如感冒一样, 靠症状来诊断是比较准确有效的, 但是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 在目前没有有效的生理辅助检查手段的情况下, 诊断还是比较困难和不准确的? 所以如何完善改善发展相关技术还是很有价值的研究方向?

没错儿。实际上大家正在如火如荼地研究精神疾病的原理。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 正在花大钱研究分析精神疾病的基因和生理化学机制，希望通过这方面的发现能够更准确地对精神疾病分类，更精确地诊断，然后发现更对症更有效的药物。

我发善科幻思维说, 将来如果把这些东西都搞清楚了, 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在不伤害身体和大脑的情况下, 用药物改变一个人的大脑活动从而控制一个人的情绪? 这样我们也不用费劲讨论单身还是结婚了, 想要幸福就吃一颗幸福丸就好了? 那么这样的幸福究竟是真的幸福还是虚幻的幸福? 或者幸福本来就是一种感觉, 所以感觉到了就是真的? 嗯, high-lite-lite 真的是科学的幻想啊, 想想觉得有点可怕呀.

我完全同意，幸福感本来就是脑子里的生理化学过程，如果可以什么都不干而通过化学物质或者其他方式人工控制 manipulate，实际上是没有差别的，无谓真的还是虚幻的。倪匡写过一个故事，关于照镜子看不见自己，就是讲这个话题，的确是这样的。我们感受和认知内外环境全靠神经系统，它怎么说就怎么是呗，是通过间接方法得到的神经信号（例如锻炼身体或者做爱导致分泌 endorphin, dopamine 之类的快乐分子）还是直接得到的信号，最终都是一回事。

不过其实平时我们也经常用外物控制和改变自己的天然大脑活动，喝咖啡，喝酒，吸烟，（有人说巧克力也起作用）都已经在对大脑施加外力了嘛，百分百纯天然的人体现在好像不存在了哦。

[Jun]

关于死鱼的笑话看这篇文章报道：
http://www.wired.com/wiredscience/2009/09/fmrisalmon/

UC Santa Barbara 的神经学家弄了条死三文鱼，放在 MRI 机器里，先拍 baseline 脑扫描照片，然后让它看一系列的人类照片，问它有何感想，再扫描一通，发现前后扫描结果有差别！说明它对人类照片很有想法。

他们做这个试验是为了证明现在非常红火的 functional MRI 研究很容易出 false results 。fMRI 就是用同样的方法，把试验者先扫描一遍得到 baseline 图像，然后让他们一边想XX事情或者做测试题目一边再扫描一遍，两下对比，不同的脑部活动就是跟想XX事有直接关联的区域活动。他们的结论是：用这个方法推断大脑活动还不算太可靠。

[tiffany]

是, 他也讲到正面的想法对大脑有好的作用, 负面的想法对大脑有不好的作用. 所以保持大脑健康要尽量positive thinking. 那么谈话治疗对患者的thinking有正面的影响, 所以他们的脑扫描照片也变(好?)了.

我看到这句话，忍不住嘎嘎笑了出来。

然后我严肃的说，靠谱的基础研究还没做到这步呢，所以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否确乎靠谱。

[dropby]

小白有空要多给我们科普啊. 我最喜欢看JUN的科普文章。对于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最烦恼的就是靠谱的科学家们没空给我们讲，声音大的很多人都不靠谱。所以我对方舟子一直很有好感，至少他的科普都很靠谱。

[Elysees]

Jun这个死三文鱼实验真是笑死我了。。。不过偏执狂依然可能说，鱼虽然死了，大脑还活着。。。so。。。

哎，养孩子以后发现一个小孩儿要平安长大真不容易，头朝下摔跤磕碰生病，简直是家常便饭啊

[Jun]

今天才看见一个好玩的研究（发表在PNAS上面），法国人做的试验。轻度自闭症的人不会跟人合作，有来有往，但是往鼻子里喷点儿 oxytocin，哇，忽然就会跟人合作了。怎么证明呢？他们搞了一个电脑游戏，软件里有三个人玩扔球游戏，试验者加入变成四个人玩，球扔给谁谁就可以拿两块钱，所以最好是有人老扔球给你。然后呢，电脑里的三个人是事先设计好的，开头扔球给谁都是随机的，过一会儿就不平衡了，甲有70%机会扔给你，乙有30%，丙只有10%。健康人玩了一会儿都会发现扔给甲对自己最有利，所以总是跟甲你来我往地合作。但是自闭症的人就看不出这里面的窍门，扔给三个人的次数总是相同的。结果呢，鼻子里喷了 oxytocin，就喷一次，做这个游戏的结果就跟健康人一样了。

还有神奇的，自闭症患者一般看人不看眼睛，不能跟别人用表情交流信息，甚至害怕看别人的脸，对方表情变换不定让他们感到紧张焦虑。在这个试验里，作者给自闭症患者看一些不同表情的照片，然后用一个仪器记录他们的眼球活动，看照片上的何处，看人脸的时间长短。健康人看照片会注视表情，特别是眼睛部位，但自闭症患者注视人脸的时间短得多。喷一剂 oxytocin 之后，患者注视人脸特别是眼睛部位的时间忽然变长了，不过还没有达到跟健康人一样。

我想其实这个药用处很广泛啊，害羞的人在相亲之前，紧张的人在面试之前，内向的人在参加社交活动之前，都往鼻子里喷两下 oxytocin ，让纳德都变成亲善的社交动物。不喜欢小孩的妈妈在鼻子里喷两下也可以暂时得到跟婴儿交流玩耍建立 bonding 的动力和本能。这些能力和行为都不是 think positive thoughts，有意识地强迫自己就能做到的事情，而是需要感情和直觉控制。但是化学上稍微给加点儿药，你就乖乖地想都不用想自愿去干了，好像第二天性。你说这种后天改造是好是坏呢？

[笑嘻嘻]

嗯，我去开会的进门之前可以来点儿。

[silkworm]

不知会不会上瘾，会不会阈值越来越高……
想象一个nerd让大家发烦的时候，群众呼声：请喷药！
唉，现在小学生不服管，老师不就要求家长带孩子看病，最好给吃点控制ADHD的药，上学来消停些。

[dropby]

我觉得挺吓人的。你去相亲看上一特亲切的人，结婚后发现对方冷冰冰……整个一恐怖小说情节。

[Knowing]

不知会不会上瘾，会不会阈值越来越高……
想象一个nerd让大家发烦的时候，群众呼声：请喷药！
唉，现在小学生不服管，老师不就要求家长带孩子看病，最好给吃点控制ADHD的药，上学来消停些。

我脑中马上出现蚕带领全实验室人按住小天才狠狠的往他鼻子里喷药的场面。

蚕写过那么多人物，不知道为啥小天才给我印象最深。

[tiffany]

有那么神奇么？ 我是说那个喷剂。

好姐妹曾经tutor过一个自闭症小朋友，我觉得他说的那个小朋友的症状实际上是脑子里的各部分互相不说话。就是说他能说1＋4＝5，也能说2＋3＝5，但是做不出来因为1＋4＝5，2＋3＝5，所以1＋4＝2＋3的简单推理来。我觉得单从这个例子来看，自闭症的小朋友生活习惯非常的僵硬也挺好理解的。

不过我觉得现在自闭症研究的最大问题是自闭症是按照行为标准给定义成了一个分布，而且这个分布的覆盖面还越来越广大。据我老板说自闭症还是基因病，而且牵扯的基因非常多。我知道的是有个叫做fragile x syndrom的病，男孩儿经常表象是自闭症；女孩儿，比较有艺术天赋，但是数学一塌糊涂。

[silkworm]

不知会不会上瘾，会不会阈值越来越高……
想象一个nerd让大家发烦的时候，群众呼声：请喷药！
唉，现在小学生不服管，老师不就要求家长带孩子看病，最好给吃点控制ADHD的药，上学来消停些。

我脑中马上出现蚕带领全实验室人按住小天才狠狠的往他鼻子里喷药的场面。

蚕写过那么多人物，不知道为啥小天才给我印象最深。

笑死了笑死了。

天才不世出么。

[Jun]

有那么神奇么？ 我是说那个喷剂。

I dunno. I would happily volunteer myself to test the efficacy of oxytocin nasal spray if someone wants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