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谷

今天去申请新工作签证。上次申请英国工作签证的时候是在纽约，一切通过律师办理，我只管交材料签字，然后去按了个指纹。这次办的是快速面签，律师公司通知会有签证经纪全程陪同，大约两三个钟头左右。我莫名其妙的问是不是要面谈，听说不用，心想那不就是交个表按个指纹的事情，何须专门的签证经纪－－他们又不是律师。
经纪公司办事十分靠谱，周五一个女声打电话来叮嘱提前半钟头到，今天早上又有细心提醒我起床出门的短信，落款劳拉，所以我以为个女人。一见面是个苍白清秀，身材修长的男子，小小吃了一惊。移民局永远是拥挤喧闹大人孩子一堆的地方，这里也不例外。这个水仙花一样，名叫劳拉的男人款款走过来，颇有仙子出尘的姿态，寒暄完毕立即开始用稍带法国口音的流利英语和事无巨细的保姆姿态叮嘱我：我今天负责照顾你，过程大约持续两到三个钟头，下面每一步都由我来告诉你怎么做，请不要担心。现在我们进门去排队通过一个机场式样的安全检查。请取下身上所有金属物包括皮带但不用脱戒指，帽子和围巾虽然不是金属也需要取下。当然室内很温暖我们将不需要帽子和围巾。 我差点没说：大哥我去过机场知道安全检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开始基本概括了下面的几个钟头。我们排队通过安检，他转头告诉我下一步是排队登记领号，领号是为了核实我们有今天的面签预约，大约持续五分钟。我就跟着排队。领完号上楼坐下，他告诉我下一步是交钱，大约三十分钟，我坐着就行，他去交钱。厕所出门右拐，楼上有买咖啡的，有事打电话给他。交完钱回来告诉我下一步是交材料，大约要等半个钟头到一个钟头，我坐着就行，他会留神听号。 blah blah  基本上他就是把我当作一个婴儿或者语言不通的外国老太太对待。
然后坐等的时候我们就聊起天来，发现他在上海工作过两年，是某外国银行private equity/ m & a 的，自称中文流利能够跟中国客户开会。我想两年能流利到哪里去呢，接着他就用中文开始跟我说话，真的很流利，我都吓的磕巴了！心里不禁惊骇的想，这样能说五门流利外语有欧亚两大陆私募基金工作经验姿容秀丽的人才，跑来干这种保姆活儿干嘛？
（完）

你这不是成心么！到底是为什么呀！

不知道啊，我也很疑惑！也许这种保姆活儿很挣钱？因为这是consultant 性质，也不是他唯一的工作。

有的人可能就是喜欢照顾人？

这就完了？！太引人好奇了！

我们后面坐那儿两个多钟头还聊了好多其他的，不过没有什么信息能够解答他为啥干保姆活儿，所以我就没写。
按完指印我就走了，他替我坐那里接着等了四个多钟头，等签证批准取护照。

人家这个是属于义工好不好！

那你们后面聊什么了？

simonsun wrote:人家这个是属于义工好不好！

什么义工，当然是收钱的。

乱七八糟的聊了好多
英国移民政策改革: 英国新移民政策出台以后基本把young professional 念完书留下的路给堵上了。我听着一哆嗦，然后辛酸又欣慰的想，我已经不算young professional 了。。。
欧盟金融监管加紧，英国政府在嚷嚷要保留更多自主权，大错误！巴黎和法兰克福都在积极建立英语金融城想夺取伦敦地位。
然后他使劲问了我好多软件硬件蓝牙wifi 的事情。

好吧，英国算欧盟一员么？我一直没有搞清楚。

英国是欧盟一员，所以所有持欧盟成员国护照的人都可以在英国工作无需签证。英国护照也可以在任何一个欧盟国家工作。

这个律师事务所一定是高级的，平时的客户都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娇贵人，所以才需要配秀丽耐心的保姆陪着进出嘈杂纷乱的签证处。

也许人家正在工作过渡期。而且人的际遇往往与本身的资质不挂钩，运气有时更重要。

很多年前认识个同事能讲六国语言，当时惊为天人，后来发现他的工作成绩并不象其语言天才那么突出。公司里英语读写流利那是必要条件，会第二门外语的司空见惯。会第三第四的也不少见，但常常也只在区域销售中心当一名普通的白领。

好奇他为什么叫劳拉，查了查，莫非是Laurent？

是法国名字LAURENT，周五我先入为主听成劳拉，看短信时就花卷眼了。的确这里是个非英国人就至少会两种语言，尤其是北欧来的，三四种不当个事情。
新公司为增加本国就业率不遗余力，我一签完约，他们就雇了两个侦探公司：一个调查英美两国信用历史和犯罪历史，另一个核实学历证书和雇佣历史。办签证他们雇了移民律师公司，移民律师再雇签证经纪。这种签证经纪一般都是从律师那里接公司买卖，很少个人直接雇用，据他说移民改革后生意更好了，不知道为什么。

也可能他太出尘了，不适合干金融业？

新公司听起来很财大气粗的样子。

什么叫排场？这个就是排场。

他现在仍然在干private equities，所以我很惊诧。
大概因为英国劳工法比美国严格，雇人之后要解雇比较难（比较贵），雇个程序员把功课做的这么足，再说了，外国来的，学历经验都不是英国的，难说是不是个骗子，得仔细查查啊。

小K你是看惯金融业食物链的最高端了，没见过挣扎度日的PE和VC。我周围有一些，有两个还是自家亲戚，学历好，家世好--能够集资的也要靠家里关系，这点中外皆准，有些赚过，要专做投资人。

有些是玩自己的钱，以前玩了一票靠运气赚过一笔，就老想着再能撞上个大饼，就三五个人组个小公司，慢慢混，美其名曰，build up credibility! 像你的这朵水仙花，可能只是打工而已，替人管钱，每年拿一点点管理费，可能分到他头上就是一点零花钱了，投资项目可能还没成功退出，就没有分红了，需要出卖劳力赚点外快。

这么惨！钱太不好挣了！

Judy wrote:小K你是看惯金融业食物链的最高端了，没见过挣扎度日的PE和VC。我周围有一些，有两个还是自家亲戚，学历好，家世好--能够集资的也要靠家里关系，这点中外皆准，有些赚过，要专做投资人。

有些是玩自己的钱，以前玩了一票靠运气赚过一笔，就老想着再能撞上个大饼，就三五个人组个小公司，慢慢混，美其名曰，build up credibility! 像你的这朵水仙花，可能只是打工而已，替人管钱，每年拿一点点管理费，可能分到他头上就是一点零花钱了，投资项目可能还没成功退出，就没有分红了，需要出卖劳力赚点外快。

说得太惨啦。我都要为水仙花潸然泪下了。

100米以下的小基金不少，每年1.5-2%的管理费，也就是2个米不到的营运开销，一个MD带几个MBA或是pre-MBA的小朋友，你算算这些小朋友的人工是多少吧。其实一般人的人工也就是在这个范围里的，但这些小朋友或是水仙花们，都是名校毕业，穿着体面，出入的都是所谓甲级写字楼，你再看到这个人工就觉得心酸了。

不过我在2001年的体会就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赌，我是浙江来的，看过多少家人集资的创业梦不停地冒不停地爆，可是在欧美的商学院教育体制下，给人的赌性一个美丽文明的外衣。水仙花们赌的是看项目的眼光，算的是一赌成局的花红，不是日常人工。

我敏锐的第一反应是，这劳拉童鞋是弯的吧，然后又想，啊，未必，人家是British。

好像是法国人，直弯不好说，给人一种强烈的asexual 感觉，就是sherlock 那样。
金融行业年景很重要，不象赌场，比较象种田，年景好绝大多数都有收成，年景不好NB也没有。所以2000 之前几年的确是撞上就不应该放过，谁知道下回发洪水是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