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s Vermeer

[bifurworm]

去看了一个纪录片Tim's Vermeer，很好玩。讲一个德州的有钱发明家， Tim Jenison, 非常着迷Vermeer的画，非要搞清楚Vermeer是怎么画的，然后他参考若干已有的假设，提出了自己的假设，然后又怎么去做实验验证他的假设的小故事。

去看这个片子也是因为Vermeer就像一个迷一样，每次看他的画，我都会想，他是怎么这么精确地抓住光影颜色的变化的。而且比起其他画家，他就只有三十多幅画。看完之后，如果Tim的假设是对的，我就在想，得把Vermeer从我心中top5画家移走，新放到top5的爱搞发明创造的画家榜去。

[Knowing]

他搞了什么发明创造？

[tiffany]

就是，展开说说。是不是调颜色，啥的？

哎，那本戴珍珠耳钉的女孩不是写他跟谁是好朋友，该人有个初级照相机啥的？跟那个有关？

[bifurworm]

那我就剧透了。

之前的很多假设都是说Vermeer用一个可以小孔成像的那种很原始的相机，把景投影在画布上，再照着描。Tim就说，那我做个小孔成像的东西，看看这个假设成立不。实验结果就是，小孔成像的装置根本没法还原场景的颜色和光影变化。这个结果很是不让人满意，于是有钱有闲又nerdy的Tim就琢磨怎么用当时的光学技术把场景的色彩也留住。试了很多种办法之后，Tim发现，让小孔直接成像在一个有角度的反光镜上(就是我们每天看的镜子！)，场景的局部(镜面大小的部分)就可以真实的还原。这张图里从右下角伸出来的那根黑杆子上面就是他的反光镜。
装置看上去有点像单反相机里的那个45度角的镜子。

那怎么把镜子上的图像变到画布上呢？Tim在镜子下面放张纸，同时调节镜子的角度和位置，镜子上的像是什么颜色，他就在纸上涂什么颜色。一边涂纸一边移动镜子，当镜子上的像的边缘和纸上涂的颜色完全分不出来的时候，那一小块局部就涂好了。然后再把镜子移到其他地方，用同样的方法去涂别的局部。涂错颜色了也没关系，在上面在涂一层新的就好了。就这么简单？Tim拿他爸年轻时的一张黑白照片做测试，用他的这套装置把照片投到反光镜上，然后就这样涂出了一幅和照片一样的画。要知道Tim是个根本不会画画的人。

接下来Tim就想自己涂一副Vermeer的画。他选了the music lesson这幅画。他花了好几年做研究，建了一个和Vermeer的画室差不多的屋子，把里面布置的和画里一样，找了自己女儿和朋友来当模特，涂了130多天，终于涂完了。

片子到后面就是让人觉得把场景里的各种细节画下来是多么需要耐心，以及整个过程是多么费神且无聊。我觉得要是Vermeer真的是用这个方法画的他的画，他可真是个有耐心有毅力的人。而且画30多幅画已经很多了。。。

[tiffany]

这个也太.... labor intensive 且不艺术家了吧！

[bifurworm]

对阿，看了之后我就是这么想的。要是真这样，Vermeer就成了一个辛苦工作审美不错的nerd了。
我觉得这就像是一个best working model，到底真实的是不是这样，不知道，虽然有可能。

[putaopi]

这些商业画家本来就是手艺人，他们肯定有些trade secret。即使Vermeer是像Tim 这样画画，一定比他画得快，用不了130天画一幅。

[Knowing]

Vermeer 一辈子都没画多少画。经常被岳母抱怨画的太慢。
每天光线不是会变的么？

[Jun]

好像那时候的画家经常有帮手学徒什么的，例如鲁本斯的 studio 就养了一大把人。Vermeer 也有一些画搞不清到底是谁画的。

[豪情]

很多都是大师勾个轮廓, 一大批学徒慢慢上色. 很多大师也出自学徒. 就是手工作坊.
据说印象派打响后解决了艺术家的生计问题, 不用再一画一年了. 中国人早就知道了, 写意画.

[笑嘻嘻]

那说明Vermeer没有学徒。

[helenClaire]

短片里说他没学徒。

[Jun]

没学徒难怪慢了。

[tiffany]

米开朗基罗不是据说也没学徒，人还挺高产的吧。

[笑嘻嘻]

咱能不跟米开朗基罗比吗。

[豪情]

他不怎么画油画吧。雕塑和壁画是有工人的。

[bifurworm]

每天光线不是会变的么？

片子里面提到，Vermeer的画室是面向北边的，基本上他画的室内场景的光都是从北面来的。我猜这样日光影响不大？

[tiffany]

他不怎么画油画吧。雕塑和壁画是有工人的。

我记得看过本传记说西斯廷都是他自己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不是据说那个他刻石头是看清楚石头里的人，然后把多余的石头去掉么？这个不太好找人帮手的吧？

不知道。

每天光线不是会变的么？

片子里面提到，Vermeer的画室是面向北边的，基本上他画的室内场景的光都是从北面来的。我猜这样日光影响不大？

可是他的模特儿如何回到准确的原位呢？

[豪情]

我不是说有人帮他画壁画，是说有人打体力活的下手。壁画比（古典）油画画得快太多了这个大家都知道对吧。而且也必须快，否则就干了。

[笑嘻嘻]

是有人打下手。好像我们什么时候讨论过壁画的画法？

[豪情]

我有个邻居退休了画画卖，画油画就是在车库里面慢慢画，半年到一年一幅。另一家邻居请他画儿童房，大概就是两三天就画完了。

壁画虽然高产，可惜保存性比较差。遗憾地说。复原是好大的工程，也很脆弱。

[bifurworm]

可是他的模特儿如何回到准确的原位呢？

我在看的时候也想了。Tim的办法是，他搭了一个类似高中化学里下面放酒精灯上面夹试管的架子，然后把他的模特固定在里面 。当然他的架子没试管夹那么粗暴。片子里说，给他当模特的女儿第一次强烈的渴望暑假结束。
Vermeer应该比Tim的画画技术高明很多，大概画得很快，所以不需要把模特这么固定住？

[Jun]

我觉得只要把凳子放在同一个地方不动，每天都坐上去就成了。只不过是光线而已，如果画出来的不是绝对跟现实完全一样，前一天跟后一天有微小差别，难道画家在画的时候不会随时调整么？难道普通买家能看得出来么？画画又不是搞精密工程，制造显微镜，或者切脑片。

[huhututu]

我有个邻居退休了画画卖，画油画就是在车库里面慢慢画，半年到一年一幅。另一家邻居请他画儿童房，大概就是两三天就画完了。

壁画虽然高产，可惜保存性比较差。遗憾地说。复原是好大的工程，也很脆弱。

我试着画过一两次油画，生手的感想是反而比其他画得快，色彩润泽叠色方便，但的确很难干，大概要等半年到一年，可能很多精益求精的画家在这期间可以慢慢加上非常多且精妙的细节
壁画颜料我想大概比较快干

[豪情]

壁画画慢了就来不及了，必须快手， 否则就干了没法用了要重配。很多体力活。要配，要画，画完要吹干。古时候都是有一个团队打下手。
油画如果不是古典学院派就可以画得很快，还是看追求什么。但是还是比水粉油粉之类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