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巴黎庞大拥挤的里昂火车站相比,尼斯的火车站像是轻巧的玩具房子。火车停靠一下就走,站里也只售当天车票。同样轻快的还有人们的衣着,背心短裤拖鞋,笔挺的西裤衬衫几乎绝迹。青年旅社的厨房里,一群波士顿男孩儿围着一个悉尼姑娘聊天,才十点,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空酒瓶。我一到,手里就给塞个大mug,哗啦啦倒满一杯。过了十二点,有女孩儿打电话来,我模模糊糊听到喷泉、广场几个词。突然间人人开始梳洗打扮。
第二天起早,坐20分钟火车去摩纳哥。下了车看地图,觉得皇宫不远,决定步行前往。不料一路都是上坡,拐了几个弯再抬头,皇宫竟在高高的一坐山上。一晒得通红的老太太跟我打招呼――你从香港来?我说不是。她说我常住澳门,一个人出来旅游。说完又用法语帮我问路,语调里带着奇怪的急迫感,不知怎么地让我想起杜拉丝来。

回到尼斯已是下午。换下汗湿的T恤,沿JM大道向海边走去。JM大道尽头,左手是尼斯旧城,走一段台阶,突然进入了一个迷宫。四五层高的居民楼漆成明亮的黄色橙色,面对面地把游人挤在小巷中间。抬头看,各式的木制旧窗,晾在窗外的彩色布料,还有头顶的一线蓝天。抬头的时候就有向上飞升的企望,好像宫崎俊动画片里的场景。旧城东边是个山包,山顶是块墓地,一个了望台看得见7公里半月形海滩的全景。尼斯的海滩全是卵石的,不带竹席不好休息――但这并不妨害人们赤身裸体地晒太阳。太阳下山后人们去老城的巷道里吃露天大排挡,到处都打“salade niçoise”的招牌,车水马龙,一直到凌晨一点才慢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