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星期,湾区降温,但我们仍然兴致不减。开车爬山,车外温度越来越低,叮咚一声响,原来是车外已经降到零度。原先我在德州时开的大suv也有这么个贴心的功能。我喜欢非常荒野的山路,路旁根盘错节的大树干上永远长满坚硬的绿苔,树下都是翠绿的蕨类植物,有些地方还留着残雪。因为持续下雨,小路上全是泥泞,背因(!)触(!)都结了冰。穿着gore-tex涂层的登山鞋,很兴奋地一脚踩下去,在冰水里趟过去,鞋子一点没湿,裤脚上溅得全是泥点。路上偶然碰到人也都是穿着类似土地保护色衣饰,甚至留着长须的那种加州人。在这里就像我想象中的加州,虽然硅谷就在山脚。
因为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所以也不能穿羽绒服。带了帽子手套,还必须用围巾把脸也蒙上。仍然冷得透心凉,也因此快乐得冰凉纯脆。有时候我觉得我必须得出来走一走,攀爬到远离谷底的营营役役的海拔高度,找到一点点还在路上的感觉。移民生活里,大家都以为买房就能安顿下来。我则到哪里都不觉得是自己的家,只有在路上的自由让我最有安全的归属感。在向阳的草坡上,新草在长的黄草梗中间发芽。山涧哗啦哗啦的声音从脚下不远处传来,但看不到在哪里。周围的山峰上的针叶林笔直地挤在一起,像大把的绘笔,等待着随时被使用。而海,海永远在不远处,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无论我们爬的是那座山。也永远是夕阳,因为我喜欢晚起,还经常要再来个午觉。
归程中,运气好的时候,红彤彤的云层像某种有邪恶暗示的油画中那样,沉甸甸地压在地平线上。
完。
用手机拍了点照片:
木石奇缘。边上再上面一点有个长须的加州人坐在草地上对着夕阳下的大海看书。

结冰的路

云

蕨类植物

上个周末,正好圣Patrick节应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