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赶看了<<一一>>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04-12-09 13:29

本来年终是放缓了节奏的时候，清点一年的收获，扳数自己的运气和福气，感恩之余自我感觉良好。看<<一一>>这样的电影倒也应景，讲述一个家庭老中青三代的故事，始于婚礼，终于葬礼，和季节年轮的循环一样，是生和死的循环。
看多了好莱坞电影，其它风格的电影一律是“外语片” 的感觉--电影语言上的外语。于是吃力，只见镜头这里扫一扫，那里晃一晃，我一边尽量记在脑瓜子里，一边琢磨导演他是要交代什么？大约一个小时后，故事的韵味慢慢散发出来，开始好看了。整体观后感是故事非常好，剧本次之，表演再次之。我的感想一大堆，遗憾的是没有时间精力跟着杨德昌的旁白重看一遍。

先从两个小孩说起。上高中的女儿婷婷，我认为是这部电影里被演得最好的两个角色之一(另一个是父亲NJ) 。是有这么一类少女，经历青春期烦恼的时候，心里有一套想法却和谁都不说(说了难道会有好处？)，自己盲人骑瞎马地探索，全不知道危险，让旁人替她捏着一把汗。更让人担心的是，她的父母为了其它事情焦头烂额，没精力看顾她，因为她一向品学兼优也就放心。风波都过去后，他们甚至不知道她在外面结交损友，几乎卷入命案。很典型的成长模式，在一片混屯中猛然发现自己cheated death, 傻眼了，也就长大了。

八岁的洋洋显然是导演最钟爱的人物。在文学艺术中，纯真的儿童往往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被树立成特殊的象征。仿佛他们的洞察力特别超俗，理解力特别深刻，他们的提问震聋发箦，他们掷下的判决是致命的不可上诉的。。。
在现实中，这样的儿童的存在是一个myth。其实小孩子一再让我惊喜的不是他们更接近真理，而是他们具有独特的幽默感，建立在对世界有信仰有勇气的基础上。不带伤人的利刃，也没有自嘲的苦涩，是一种纯粹的快乐，出生的时候自身携带，长大了就消失了。
扯回来说电影里的洋洋，他是一个象征。即使宇宙里有手握答案的上帝，他却并不站出来说话。一部电影里审视人物的其实不过是导演本人。于是洋洋他长了导演的眼睛，导演的脑子，问出导演的困惑，说出导演的感慨：“我老了。” 洋洋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洋洋其实就是杨德昌。
洋洋拍了一张又一张的后脑勺照片，他把舅舅的那张给舅舅：” 因为你看不到“(自己的背面)。我想起多年前在MOMA看到的一个艺术作品。艺术家用四台摄像机同时从前后左右四个角度拍摄一个人物，然后在展厅里放四台电视，也是朝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播放摄好的录像带，试图立体地还原人物。这解决了洋洋说的事情只看到一半的难题，它甚至提供了四个角度，加上时间这一维的连续性，此艺术家简直就是一个洋洋成年版。观众在展厅里，绕着中央的四台电视转圈，我意识到同一时间里我仍然只能看到一个角度的电视。当然，四台电视可以一行排开了，但观众就需要在脑子里抽象还原立体构象。无论如何，这样的艺术努力只是又一次地证明了，一个物体去认知另一个物体在手段上的笨拙和结果上的局限。
所以正面脸上找不到的答案，不等于在背面就会显现。搜集了尺子铅笔和纸张，不等于自动发现了几何公式。儿童有清澈的目光，不等于他们本身就是救赎和回归的答案。
而没有什么比由此生出的挫败无力感更让人觉得衰老。

NJ这个父亲的形象在大部份时间里给我一种行尸走肉的印象。妻子要扔下一家人上山修行，好好好；宗教大师来探访要收费，好好好；生意上的夥伴让他去见这个人，那个人，今天和A合作，明天改和B合作，他都是好好好我去做的态度。不争取不争辩，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放弃了，是一个很悲哀的中年人。仿佛二十年混战下来一无所获。他虽然重视家庭，但看不到从家庭生活中得到快乐；他的事业是在失败的边缘上，他和初恋重逢但没有结果，唯一得到心灵宁静的渠道是一个洽谈生意的日本人。真可怜。
NJ和初恋Sherry的戏占了电影里不小的比例。奇怪一下，这里的主要人物都是不笑的，记得住的一个灿烂笑容是NJ去日本谈生意，Sherry从芝加哥赶过去相会，两人在旅馆前见到，NJ惊喜地笑了。两个人怀着重拾旧爱的期盼，携手在明山秀水之间漫游畅谈。如果他们觉得这么做有失妥当的话，导演也没让我们看到他们的愧疚。
从他们的回忆中可以窥见，当年两人是同学十分相爱，关系进入稳定期后，发生了激烈的权力斗争。NJ指责Sherry逼迫他去做他不想当的工程师，他终于选择了消失来逃避。Sherry则一再诘问：你那天为什么没来？我等啊等。
我难免对Sherry的神经质十分反感，他们嘴里说的“三十年”过去了，她怎么还在原地纠缠。一般的relationship经过早期的演化，会很快的落入一个固定的模式，难以更改。但在中断了一长段时间后重续，则有转机的可能。各自原来的出身，状况，追求和要求都和当年不一样，导致关系恶化的因素可以说大部份不再存在。可惜转机没有出现，新模式和旧模式居然一样，NJ又一次退缩了，Sherry又一次被伤害了。这三十年是白活了么？让人唏吁不已。
这节算是男女关系的一个死循环吧。

婷婷和NJ之所以让我觉得演得不错，很大程度上归结为他们话比较少，即使开口也音量正常。电影里四个成年女性的角色则都不讨喜。
母亲敏敏和Sherry, 舅舅娶来的大肚子新娘(名字忘了) 和舅舅因奉子成婚而抛弃的女友云云，是两组相同关系的平行存在。她们都给我外表保养很好的神经质怨妇印象。敏敏抛下自己的丈夫孩子和昏迷的母亲长期住进庙宇里做心灵追求，似乎没有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这点让我奇怪；Sherry好象很懂“夫妇一体”的道理：你的就是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很出息才不辜负我。是没有人际界限概念的表现，折射出她本人没有自我的概念；新娘没有怎么刻画，大闹婴儿满月酒会的举动，暗示她是不分场合以渲泄情绪为沟通手段的泼妇；云云哭骂着大闹婚礼直到被人拖走，作风和新娘类似，也是泼妇一名。
是导演不肯在女性角色身上下功夫，还是台湾妇女就这么个统一现状？
这类角色是我厌恶中文电视剧的主要原因，在电影里见到实在遗憾，我一向认为电影制作要比电视精致一些的。最怕她们来感情戏， --不幸的是她们还就爱挑公共场合人来疯。我要屏住呼吸告诫自己忍十秒种，这十秒钟里她们要哭，要叫，要扭曲面部，要把同一句台词重复若干遍。Sherry重复：“你那天为什么没来？”，新娘重复：“你为什么不开窗户？” 我不禁想，就算这是表演学校里学来的表演艺术，也请你们修修发音课，让声音不至于单薄难听，刺激观众的耳朵。
从循序渐进的角度讲，我可以想象舅舅若干年后进入NJ的角色：他在对生活不满的时候去找云云。女性角色这边，如果婷婷变成上面四个妇女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令人痛心的珍珠变鱼眼睛的过程，可能吗？我希望不可能。那么四个妇女如何在当了几十年怨妇后成为外表内心都平静慈祥的外婆？我认为没有奇迹是办不到的。

电影有出丑大闹的场面，却没有大喜和大悲的场面。杨德昌把他的悲哀情绪平均地放在每一段故事里，挥之不去。

dropby · Post by **dropby** » 2004-12-09 14:17

海伦是不是最近常去教会. 这开篇可以直接给牧师用于节假期间的preaching.

我羞愧地说N年前这电影我看得快睡着了.

DeBeers · Post by **DeBeers** » 2004-12-09 14:46

我们从图书馆借来（:lol:）看了一小半看不下去就还了。想想自己大概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不适应节奏徐缓的电影了。

icefire · Post by **icefire** » 2004-12-09 15:16

我这样一个曾经的热血伪文青，这部电影到底没看完，乖乖的还回去了:-)

另外这个导演是不是养的长？

DeBeers · Post by **DeBeers** » 2004-12-09 15:38

读帖子不认真啊不认真，海轮说了是杨德昌的电影啦。

icefire · Post by **icefire** » 2004-12-09 15:41

我认真读啦，只是想再确定一下。因为这个人。。。嘿嘿

Elysees · Post by **Elysees** » 2004-12-09 16:26

海伦你回来了，n久不见了，我和洛洛还嘀咕你怎么不见了来着。。。

silkworm · Post by **silkworm** » 2004-12-09 16:39

一个配角---NJ的生意伙伴---演得也挺好的，松弛。几个女演员确实是总“端着”，念台词那样。

大田/小田那个桥段，搞笑。

海伦姐姐问的问题很有意思：台湾女性和其它一些华人社会中的女性，到底差别在哪里？

狸狸 · Post by 狸狸 » 2004-12-09 18:45

还是台湾妇女就这么个统一现状？

我政治不正确滴说，这不是台湾妇女的问题，整个台湾人的群体就是这样，现在还在愈演愈烈，整个社会是焦躁、紧张、神经质，说病态毫不为过的。――当然，我没去过，不过从电视剧、综艺节目、新闻片断、遇到的台湾人结合起来是足够的，就算新闻有倾向性，综艺节目是他们自己制作的呀。
以前有个评论《南国，再见南国》的文章，也是提到剧中人物反复重复的一些台词，并不是那些台词本身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也不论男人女人。
当然我们大陆也有大陆的问题，不过本文从略了，从略

海伦jj真是n久不见，我都暗自嘀咕好久了，难不成是被某些人唧唧歪歪烦了不带我们玩了么？

tiffany · Post by **tiffany** » 2004-12-09 21:45

其实小孩子一再让我惊喜的不是他们更接近真理，而是他们具有独特的幽默感，建立在对世界有信仰有勇气的基础上。不带伤人的利刃，也没有自嘲的苦涩，是一种纯粹的快乐，出生的时候自身携带，长大了就消失了。

这一段写的真好. I always thought the reason why aldults idealize children in books and movies is more or less the same why people who left his/her hometown to pursue a grander future long for his/her hometown. The need to hold on to something. In kids, adults found innocence, in hometown, drifters found stability and security. But truth is, real kids are not the idealized version and hometown is always ever-changing. Takes a real tough person to face the fact that there really is not much hope for redemption. You know, that is why I like hollywood movies more and more, u went into the movie theater, see people suffer, or fight, or whatever, and came out feeling mighty good. And life can go on for another day, or week, or year.

feifei · Post by **feifei** » 2004-12-10 7:40

生活不易，所以最近都不太看这么depressing的电影，整天找来看的都是搞笑的或者有happy ending的。

听了helen的介绍，更加决定不要看这个乐，好歹做只鸵鸟再说。。。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10 8:01

这部片子我是好几年前看的, 很喜欢, 虽然我怕看侯孝贤. 中途有许多人抽签走路.

我倒不反对片子里大喊大叫的讨厌的女人, 反而觉得有种真实感. 也不仅是台湾女人, 中国的女人里(海内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我觉得影片里这些人物正是真实体现作者对于他周围的女人的了解和理解. 明理的独立的女人, 不, 人, 在生活中究竟是少数, 不过在不同的文化社会环境下, 以不同方式表现出来罢了.

在看此片时我一直想片名的含义, 最后的结论是, 或许作者指的是人生的重复性, 好象NJ说的, 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 却好象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吴念真过去演戏的经验如何, 但是他主演NJ很有真实感, 或许比职业演员还有利.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04-12-10 9:05

我觉得影片里这些人物正是真实体现作者对于他周围的女人的了解和理解.

No wonder middle-aged women have bad reputation.

No, being annoying is a small flaw here, these women just downright scared me! Min-min (the mother) had shown some strength in the beginning. When she realized the painful truth that her life is empty, she didn't blame her husband or her kids dragging her down. I admired her self-restrain and for a moment believed there was hope, then she just disappeared from the scene! What a let down.
On the other hand, disappointments are everywhere. None of the characters turned to their family for their emotional troubles, that just makes me wonder why director believes the family is still important?
There's one positive note though. The bride was in her third trimester in her wedding day. Even in today's Taiwan, it's scandalous, people made nasty jokes about it. But obviously the director treated this in a more humane way. A new baby, after all, is how a family starts and how a family grows--person by person. Babies hold up a link in the circle of life, how they get here is just minor details.

在看此片时我一直想片名的含义, 最后的结论是, 或许作者指的是人生的重复性, 好象NJ说的, 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 却好象什么都没有改变.

<<OO>>? Just kidding.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10 9:21

On the other hand, disappointments are everywhere. None of the characters turned to their family for their emotional troubles, that just makes me wonder why director believes the family is still important?

Helen, I'm not sure if this statement is meant to be a criticism of the movie or just a reflection. As a reflection, I agree. I must confess that I do not turn to my parents for my emotional troubles either. I don't know about other families, especially other Chinese families. Conflicts, tension, or just lethargy within a family is a common phenomenon and a worthy subject for art.

Contrary to most normal people, I no longer have an urge to watch feel-good movies or read feel-good books. Funny enough, depressing but realistic movies do not depress me. Either I'm really old or I'm just crazy.

啫哩 · Post by 啫哩 » 2004-12-10 11:02

helenClaire wrote: 不幸的是她们还就爱挑公共场合人来疯。我要屏住呼吸告诫自己忍十秒种，这十秒钟里她们要哭，要叫，要扭曲面部，要把同一句台词重复若干遍。
我不禁想，就算这是表演学校里学来的表演艺术，也请你们修修发音课，让声音不至于单薄难听，刺激观众的耳朵。

。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04-12-10 12:12

Jun wrote:
On the other hand, disappointments are everywhere. None of the characters turned to their family for their emotional troubles, that just makes me wonder why director believes the family is still important?
Helen, I'm not sure if this statement is meant to be a criticism of the movie or just a reflection.

Both. Edward Yang is supposed to let us know his take on this question, right?

It is actually a Chinese-style feel-good movie, I certainly didn't feel depressed. The story was hard to follow in the beginning, but this could just be me, I have problem following stories, be it a movie or a book.

ravaged · Post by **ravaged** » 2004-12-10 13:06

所以正面脸上找不到的答案，不等于在背面就会显现。搜集了尺子铅笔和纸张，不等于自动发现了几何公式。儿童有清澈的目光，不等于他们本身就是救赎和回归的答案。

love this.

花差花差小将军 · Post by **花差花差小将军** » 2004-12-13 14:36

我也看到一半没有耐心看完

园心 · Post by 园心 » 2004-12-13 21:04

俺对HELEN说的习惯了好莱屋电影语言深有同感，不到万不得已不去看台湾等地的完全不同的电影，不过偶而看了，又常会有惊喜。

顺便，介个杨德昌是不是那个不要脸的蔡琴的前夫？我是说他不要脸，不是说蔡琴不要脸。

狸狸 · Post by 狸狸 » 2004-12-14 0:41

可不咋地

Knowing · Post by **Knowing** » 2004-12-21 9:29

昨天我看了几眼金马奖片，一个是<小毕的故事>，赶了个尾巴，他妈自杀；一个是<我这样度过了一生>，看了小半个头，实在受不了就去洗澡了。感觉电影里的台湾女人(其实也是大陆逃难去的)完全不可理喻。男人赌，她一次次把体己拿出来还债，说了N 次“你再赌，这个家就完了！”然后也没完，忍无可忍时就突然成了泼妇，大着肚子到邻居家牌桌上拿刀指着丈夫叫他把生孩子的钱还给她--生完了他还是接著赌。一个是为了养孩子嫁了大三十岁的男人，一个是为了生活嫁有三个孩子的男人--然后都又生了两个--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呢？我非常困惑。这样善良柔弱的女性形像其实未必是真。你看张爱玲的小说里，男人不成器，女人立即就成长了，钱在手里捏的紧紧的，家里管的一团铁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丈夫还是父亲，都变成了孩子，在她手里一点儿一点儿讨生活。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智慧，不会就得一个忍字，显然是行不通的。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21 9:41

I think the problem is social context, or our lack of knowledge of the social context specific to that particular time and place. How does social oppression of a minority group affect individual's behavior? How does the fact that young black men living in Los Angeles get pulled over for no reason all their lives affect their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in the "normal" social context? I remember listening with disgust to a coworker describing how he was pulled over, cuffed (because he was big, black and bald), and searched by a cop with his baby daughter in the car watching. The humiliation and anger in his voice were palpable. Does such constant small grinding chip away a person's sanity or "niceness"?

I'm not saying these movies represent reality, but we are very far removed from the routine life of a rural Chinese woman in a traditional, patriarchical society.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22 8:33

女人在没有The Pill之前的生活真是难以想象. 什么选择什么权利都等于放P, 唯一的选择权是当不当老处女.

猫咪头 · Post by **猫咪头** » 2004-12-22 11:45

And robs her own mom and dad of the engagement money she can bring in?
Indeed.

If you are so indifferent to men, you won’t mind it when mom and pop match you up to a frog in a swamp, would you. Heard frogs pay big money for a wife.

Come on, your own mother didn't get to stay a lily in the valley, and nor shall you.

- - - -
On the other hand, in regions where dowry is the custom, younger sisters in big families were often forced to become a nun (or a Nigu in Buddhism).

In the 1800's, such is the practice of middle-class families:
One son to be our heir, one pretty thing ro marry up. The rest of you were send to wet nurses in the country shortly after birth till 5-7 years of age, when you will reunite and be re-evaluated by your parents to determine your future.
The luckest moms, as popular saying goes, have an elder daughter and younger sons. The eldest daughter usually became the maid of the family, first helped in raising the younger sibblings and later on took over most household chores. God forbid if this daughter want to run away with a man!

Remember Sophy in <David Copperfield>?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22 12:20

Come on, your own mother didn't get to stay a lily in the valley, and nor shall you.

猫咪请解释一下. 我没看明白.

有部电影Like Water for Chocolate, 似乎墨西哥的传统就是最小的女儿留在家里给父母养老.

我想的不是嫁不嫁嫁谁的选择, 而是除了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加成年累月地养孩子以外女人还能干啥? 怀孕就九个月, 生了又哺乳又马上怀孕, 直到更年期. 怀不怀孕生不生还能由得你?

猫咪头 · Post by **猫咪头** » 2004-12-22 13:52

Financial independence and equal job oppotunity, combined, makes today's woman who we are.
Let me say it again. Without financial independence and equal job oppotunity, 什么选择什么权利都等于放P.

btw, 解释一下, "当老处女 " could be a very lofty wish.
Even your parent might not support your simple wish to stay single, if you were born 3 scores earlier.

Zhou ZuoRen
近日承友人的好意，寄给我几张《绍兴新闻》看。打开六月十二日的一张来看时，不禁小小的吃一惊，因为上面记着一个少女投井的悲剧。大意云：
　　“城东镇鱼化桥直街陈东海女陈莲香，现年十八岁，以前曾在城南狮子林之南门小学读书，天资聪颖，勤学不倦，唯不久辍学家居，闲处无俚，辄以小说如《三国志》等作为消遣，而尤以《刘香女》一书更百看不倦，其思想因亦为转移。民国二十年间由家长作主许字于严某，素在上海为外国铜匠，莲香对此婚事原表示不满，唯以屈于严命，亦无可如何耳，然因此态度益趋消极，在家常时茹素唪经，已四载于兹。最近闻男家定于阴历十月间迎娶，更觉抑郁，乃于十一日上午潜行写就遗书一通，即赴后园，移开井栏，跃人井中自杀。当赴水前即将其所穿之黑色哗叽鞋脱下，搁于井傍之树枝上，遗书则置于鞋内。书中有云，不愿嫁夫，得能清祸了事，则反对婚姻似为其自杀之主因，遗书中又有今生不能报父母辛劳，只得来生犬马图报之语，至于该遗书原文已由其外祖父任文海携赴东关，坚不愿发表全文云。”
　　这种社会新闻恐怕是很普通的，为什么我看了吃惊的呢？我说小小的，乃是客气的说法，实在却并不小。因为我记起四十年前的旧事来，在故乡邻家里就见过这样的少女，拒绝结婚，茹素诵经，抑郁早卒，而其所信受爱读的也即是《刘香宝卷》，小时候听宣卷，多在这屠家门外，她的老母是发起的会首。此外也见过些灰色的女人，其悲剧的显晦大小虽不一样，但是一样的暗淡阴沉，都抱着一种小乘的佛教人生观，以宝卷为经史，以尼庵为归宿。此种灰色的印象留得很深，虽然为时光所掩盖，不大显现出来了，这回忽然又复遇见，数十年时间恍如一瞬，不禁愕然，有别一意义的今昔之感。...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22 14:26

我同意经济独立的要紧, 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The Pill, 工作, 经济独立, 精神独立, 什么都别谈了, 光生养孩子就把人拖死. 现在的职业女性动不动就叹苦经, 上班如何辛苦云云, 让她们象老一辈女性生他十个八个孩子, 还不得上吊?

Knowing · Post by **Knowing** » 2004-12-22 14:37

经济独立是重要的，精神独立是重要的，pill 也是重要的，不过这是咱们都有了才觉得必须。人的韧性多么强，以前的妇女在那个环境中也能掌权作主，虽然是有限的作主。如果读读旧小说，强悍的母亲很多的。很明显的例子：红楼梦里的女性，缺乏婚姻自主权，不等于结婚以后就没有把家掌住的权力。在丈夫是天的概念下，母亲传授的就是如何驯夫。把丈夫驯服了，子女就容易对付。有些厉害的姑娘，尤其是小家碧玉，在娘家就掌权。
我要说甚么？自己也糊涂了。嗯，就是说，以前的妇女自由虽然少，不是个个都是软弱受气的可怜虫，在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下，还是有生活舞台的。
以前人生十个八个至少要夭折两成。现在生的少，存活率高。还是基本保持了动态平衡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以前生活复杂，家庭妇女的角色事实上是很重要的，除了特别有钱的人家，妇女做的是每天不可缺少的工作，洗衣做饭做衣服纳鞋底管帐米面菜油储备四季衣服收拾，家里大小事情没人管完全会一团糟，所以不象现在单身汉也能凑和过，所以老婆回娘家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威胁。她们的武器还是很多的。

tiffany · Post by **tiffany** » 2004-12-22 15:22

就算是有钱人家，比如红楼梦的贾家，家庭妇女的实际权力也挺大的，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小型家族企业的管理层。上上下下好几百口子女人，懦弱可怜的也就贾迎春一个２１啊，

猫咪头 · Post by **猫咪头** » 2004-12-22 20:31

我们一人抱一条象腿，然后啾啾啾啾。。。

Jun · Post by **Jun** » 2004-12-23 9:49

猫咪说得对!

我忽然想起假宝鱼说的为啥女人结了昏就从珍珠变成鱼眼睛了. 嘿嘿. 还不都是你爹闹的.

tiffany · Post by **tiffany** » 2004-12-23 10:16

其实保持珍珠也称，就是会被唾弃为‘天真的可耻’

狸狸 · Post by 狸狸 » 2004-12-23 18:40

人生就是两难啊！

helenClaire · Post by **helenClaire** » 2004-12-27 16:09

同意knowing的看法。即使是受压迫的弱势群体，也不见得只有逆来顺受走向变态一条路，人的性格，人格，想象力和创造力是无穷多样的，不会都变成一个样子。而<<一一>>里的妇女们不在此列，她们都是有独立有药片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当然啦，如果导演给塑造出四种不同的怨妇来满足我对多样化的要求，会立刻照出我的叶公好龙。

恶人谷

老赶看了<<一一>>

老赶看了<<一一>>

Re: 老赶看了<<一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