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York Times China也许肯尼迪多少察觉出我可不是个谨慎的人。我的意思是说,我敢保证如果我跟肯尼迪之间有点什么的话,大家可不用等这么长时间才知道。那么,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我觉得我也应该跟咪咪一样把这故事公诸于众,尽管在过去42年里我早就跟见过的每个人讲过这个故事了。从现在起,我和咪咪·法奈斯托可一样,将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了 。我希望新闻媒体尊重我家庭的隐私。
2012年07月10日
我在白宫当实习生的日子
诺拉·艾芙隆
本文作者诺拉·艾芙隆(Nora Ephron)是美国著名的幽默作家和导演,她的电影作品包括《西雅图夜未眠》,《当哈利遇上莎莉》,《电子情书》等。2012年6月26日她在纽约去世。这篇短文发表于2003年5月18日的《纽约时报》,文风具有诺拉式的机智、俏皮和自嘲精神。我们再次刊登这篇文章,以展示她作家的一面。——编者按。
我也在约翰·F.肯尼迪(J.F.K)当政时的白宫做过实习生。我真的在那儿干过。确实有作家为了制造笑点,故意把自己的经历编得跟时下新闻沾边儿(此文写于2003年咪咪·法奈斯托克和肯尼迪的恋情公开,引起巨大反响以后——译者注),但我真不是在编笑话。
那是1961年,皮埃尔·赛林格(Pierre Salinger)招我到白宫新闻办公室作暑期实习生,就是次年夏天,咪咪·比尔德斯利(Mimi Beardsley)来到同一个部门工作,不过她现在随夫姓法奈斯托克(Fahnestock)了。既然现在咪咪·法奈斯托克都已被迫向公众承认她一度和肯尼迪有染,兴许我也该说说我的故事了。
据我留意,几乎所有关于可怜的咪咪(我从未见过她)的报道都引用了当时在白宫新闻办公室工作的另一位女士芭芭拉·嘉玫瑞琪安(Barbara Garmarekian)的话,就是她在肯尼迪图书馆的口述史档案里揭露了咪咪和肯尼迪的隐情。而且据报纸上的报道说,嘉玫瑞琪安女士还刻薄地指出咪咪“不会打字”。对此,我所能说的只有一个字:哈。老实说是两个字,哈哈。
当年我在白宫实习的时候,有六个女人在皮埃尔·塞林格的新闻办公室上班。据我所知,其中一个叫法多(Faddle,她的好友菲多[Fiddle]则是为肯尼迪工作)的全部工作就是给皮埃尔·赛林格的照片签名。菲多则是专职给肯尼迪的照片签名。这样一来,打字根本不是在那儿工作的人必备的技能,也就更别提要求我(我敢说还包括咪咪)这样的实习生也会打字了,因为实习生在那儿根本就没桌子可坐,更不用说配台打字机让人打字了。
是的,没错,我现在还对此耿耿于怀呢!因为当时在白宫工作的年轻姑娘里,我是唯一买不起数不清的杰奎琳式A字无袖亚麻连衣裙的女孩,而且我还是整个新闻办公室里唯一没地方坐的人。多年以后,照我现在的水平,我每分钟可以打100个字。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由于当时没地方坐,我每个八小时工作日就有4.8万字没能写出来。
此外,我那会儿还烫着一头特别难看的卷发。这头卷发在后来故事变得有趣起来的时候成了一个关键的元素。
我刚开始在白宫“工作”了几分钟就见过总统了。我第一天上工的早晨,总统要飞到安纳波利斯,为海军学院的毕业典礼发表演讲,于是皮埃尔邀请我跟记者团搭乘的直升机同去。当我回到白宫的时候,皮埃尔领着我去见总统。他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可我却记不得我们当时对话的细节了,不过没准肯尼迪图书馆里皮埃尔的回忆录里面有写到吧。哪天我会去找找看的。我只记得那次会面特别短,也就差不多十秒十五秒的功夫。见过总统之后,我就回新闻办公室了,随后我就发现了读者你已经了解的情况:我在那儿根本没地方可坐。
于是我就在靠近文件柜的走廊上潜伏了一整个夏天。我几乎读完了文件柜里所有的档案,其中包括一些标注着“最高机密”或者“只许翻阅”的很有意思的备忘录。文件柜恰好摆在男洗手间门外,有一天众议院议长塞姆·瑞伯恩(Sam Rayburn)不小心把自己锁在了里面。要不是当时我就在附近,他可能现在还困在那洗手间里。 我时不时会去椭圆形办公室看总统和外国元首们合影。偶尔有那么几次,我敢肯定他是留意到我在看他的。
接着就到了我和肯尼迪关键性碰面的那天。这件事肯尼迪图书馆的人可从没来问过我。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鉴于我没地方坐(见上文)且无事可做(同上),我决定到外面去看总统乘直升机去海厄尼斯波特过周末。那天天气挺不错的,我站在椭圆形办公室的门廊下,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玫瑰花园。不一会儿直升机就降落了,那声音可大得要命,而直升机顶上的旋翼还刮着很大的风(不过我的烫发还服服帖帖地紧贴着头皮)。突然之间,总统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向直升机走去,他是从椭圆形办公室里冒出来的, 而不是像我料想的那样是从住处出发。接着他竟然回过身了。他看到了我。他还认出我来了。尽管直升机的噪声相当地大,他还跟我说话了。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可我读出了他口型,我很肯定他当时对我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怎样?”我可不想去。于是我努力想出了一个最妥当的回答。“你说什么?”我答道。
就这样结束了。他转身搭直升机飞走了,我转身回到白宫渡过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夏天。
如今当我看完关于咪咪的报道,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大概在所有肯尼迪在位期间的白宫工作过的年轻姑娘里,我是总统先生唯一没挑逗过的那个。也许这是因为我那头难看的卷发,那无疑是个很不幸的错误。也许这是因为我的穿着,大多是各色代尼尔针织裙,看上去就像融化掉的Velveeta牌奶酪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我是犹太人吧——先别笑, 仔细想想,看看那一长串和肯尼迪有染的女人们的名单。里面有犹太人么?我觉得没有。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也许肯尼迪多少察觉出我可不是个谨慎的人。我的意思是说,我敢保证如果我跟肯尼迪之间有点什么的话,大家可不用等这么长时间才知道。
那么,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我觉得我也应该跟咪咪一样把这故事公诸于众,尽管在过去42年里我早就跟见过的每个人讲过这个故事了。从现在起,我和咪咪·法奈斯托可一样,将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了 。我希望新闻媒体尊重我家庭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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