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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knowing旨,贴过来。
Anaïs Nin自己写的东西怪作的,大家要是好奇可以去找了来看了玩。不过那年头做妇女先驱也不容易,没有成功案例,也没象样的理论指导,拿着佛洛伊德当个宝。这本书就是个女名人八卦大全,Ayn Rand, Gertrude Stein, Mae West等等,其实我也不怎么认识。Pierpont 语气虽然比较敦厚(有人对Nin的批语是“如果被困荒岛只有一本Nin的日记可以看,这就是我想像中的地狱”),并不妨碍她一条条排出事实来挑错处,最好俺哪天也学会这套扑克脸的皮里阳秋,好去揭穿文艺男中年的皮。:D

http://zhang3.blog.edu.cn/user1/7869/ar ... 6042.shtml
翻译练习。
Claudia Roth Pierpont on Anaïs Nin, "Sex, Lies, and Thirty-five Thousand Pages", from the book"PASSIONATE MINDS: Women Rewriting the World".
这篇是荒老早介绍过的。落后四年才捡起来,大概可以按这模式描一个阅读timeline出来了。自从神仙姐姐下凡尘,和徐徐君携手雷劈奖归隐之后,伊人影就不再见。博客大潮忒地见涨,伊那样龟毛处女座,又那样有灵魂,那样中文癖,字都滴溜溜转的,居然不圈块自留地放小广播,就此扮失踪,提溜坏了观众的脖子,简直就太没有天理。
书很好玩。Pierpont 先发在扭腰客上,很受赞,后来扩充整理了出版,可见爱八卦的心原是天下大同的。我一时心热,把这篇翻了出来,也有一点还愿的意思。原文夹叙夹议,难得那么皮里阳秋,有文艺没有腔,也不花痴少女。英文是套娃式样从句嵌从句,又是传记语录体,所以quote来quote去一句话动辄摇曳到六七行开外去。换作中文长句就有点拿腔作势,虽然我已经一气调换改短,可能又过犹不及,大家看着玩儿罢。
贴下荒cover到的那段,我先认了,底本可以讲是抄她的。她是摘译,文法又漂亮自由,先入后入都不限,反正坐庄坐定。比如著名的“如风搅动田野里的尘土”,原文其实没讲风,阿纳衣斯那个闷骚的双鱼座,能用暗喻决计不用明喻的,但实在是好得要命,不抄不舍得。有谁知道荒在哪里的,还帮忙知会一声。全文大概两万字样子,待我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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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谎言,三万五千页
“我是否不如你所料的那般粗暴、那般热情?也许,是我的文字让你期望过高了?”他被自己文笔的力度吓着了,甚至有些窘迫。说这话的情人是亨利•米勒,40岁,身无分文,未曾出版作品,正在巴黎游荡。此处谈及的“文字”是他爆炸性的新小说,后题名为《北回归线》;正如他腹稿打算的,“巴黎之书,第一人称,无审查,无定形――都见鬼去吧!” 1931年深秋,眼看阴雨与风湿的冬季将至,令人恐惧,米勒潦倒无依,手稿未竟。他给一位有钱的美国银行家的妻子寄了点稿子;据说此女颇有文学抱负,他希望能拣上金蛋。次年三月,他得以与下金蛋的母鹅直接交锋。
阿纳衣斯•宁•吉勒怎么看都不是传统的银行家妻子形象。她塑造了一身伪装,成功掩饰了令人尴尬的中产阶级身份。她裹着描金围巾,披风流转,满身异国情调吉普赛风情的饰物,反正老公付得起。著名的《日记》,经作者本人彻底编订削改,前后出了7册(从1966年起到1977年她死,期间共出了6册,1980年,第7册);对这名周旋于艺术世界的独立女子,有着全面而动人的描摹。宁在巴黎克里希(Clichy)租了个小公寓,好让米勒静居写作;那儿就成了三十年代出名的波希米亚之角。单是念着她长篇大论的生活记述,读者们可能想不到,公寓租金和布置,大部分的用项出自丈夫供她衣着旅游的零花。
《日记》公诸于世之前,宁的名气(如果也算有名气的话)全因她写过几本吃力的前卫小说,还有些狭隘的感性女人故事。《玻璃钟下》(Under a Glass Bell)和《羁绊之子》(Children of the Albatross)是四十年代在纽约她自己的出版社印的;就算有商业性出版,也是在沃拉斯书店(Womrath’s)卖49美分一本,印数丧气得可怜,由作者本人全数吃进。《日记》一出,宁算是在文坛时来运转,国际知名了,1971年还获得法国的“塞维涅夫人”自传作品奖。在美国,她被视作女性运动防守的前锋(the forefront of the rearguard of the women’s movement)。早年卷章描写的巴黎郊区居室,装潢如天方夜谭,交游人物来往不定,还只是玩暧昧,扮魅惑;到七十年代晚期,宁新出的《性情》(Erotica)一书则更进一步,代之以更直截了当的吸引。这两卷作品由私人委托,四十年代写就,其中故事在《日记》中曾略见端倪。这套书的出版均经宁同意,但直到她身后方才付梓。后来,它们都成了畅销书,奠定了直白撩拨读者那一派新小说的基石――新女性可不害臊,“新情色写作”,她们是观众也是作者。
这套书好卖得吓人。初版删除的部分,串联上一些上次发表过的叙述性段落,便又是日记第二系列,如此往复可至无穷。丛书名为《爱的日记》(A Journal of Love)以示区分,新传开张,上册是《亨利和琼》(Henry and June),1990年曾改编为同名电影;92年跟进下册,标题更直白:《乱伦》(Incest)。十年复十年,宁,或者说,宁的名声,渐渐得以重塑。要回溯她的事业轨迹,1977年的日本杂志上一篇文章标题又八卦又华丽,再合适不过:“阿纳衣斯•宁不可思议的色情内容;美国先锋文学王后;由法国新小说派(Nouveau roman)到爵士乐;性猎手,她教会亨利•米勒如何去爱”。
1931 年,银行家妻子28岁,预备米勒的出现,已经很久。少女时代她就设想,此生“注定要和一名伟大作家绑在一起,为他那些奇异、诗意和想象的章节部分帮衬上那么小小一点”。幻想完了又连忙添上更实际的:“也许还是我自己写更好,他可以帮我改”。这还不算,婚后她又立即被失望感碾得粉碎;在床上,心智上,都是如此。宁的年轻丈夫,休•吉勒,对她顶礼膜拜,给了她一切,惟独没有她渴望的“支助与指引”。1923年她才20岁,刚做了一个月的新娘,便向日记祈求道:“我们将去向何方?我,曾自以为生就如藤缠附,如今只能仰仗自己。”她还辛辣地添上,她曾希望,爱一旦得到满足,书写日记的强迫症便可结束。(其时已经记了10年。)当然,她的心腹知己仍是日记,页数愈积愈多,同一故事重复又重复:阿纳衣斯是美丽的,被爱慕的,她频繁经历着有激情无结果的调情,她不能安睡,独自哭泣,她感到“几乎是肉体的疼痛,饥饿,空虚,灼烧,无从抚慰,” 1928年,她写,“音乐,男人爱慕的眼神,搅动着我,如风搅动原野里的尘土。” 米勒在她门口出现时,她已经记到了三十一卷。
照米勒和阿纳衣斯自己的描述,这个女被欢呼为“永恒的女”,这个男是典型“不可救药的男”,这女落到这男头上,借用宁曾经的朋友丽贝卡•薇丝特的话讲,就像羊栏圈住了一匹狼。米勒起初还有些畏缩,阿纳衣斯的地位,她的房子,衣着,甜甜的英语口音(她是古巴裔,生在巴黎,长在法国和西班牙,后来在纽约皇后区定居多年),都让他觉得该与她保持敬重的距离。直到有一天,他们同坐在维文街(Rue Vavin)的海盗咖啡馆(Café Chez les Vikings),阿纳衣斯低眉敛目,给米勒念自己的日记,说他的文字是怎样地将她影响。乍一看是年轻姑娘热情迸发,一时冲动的心迹启示,但其实,这是阿纳衣斯练熟了的策略。宁的《早期日记》(她身后出版的四册本的官方题名;始于1914年,终于1931年,她开始自费出书的时期)并不曾由她删改校勘;其中有几处记载,对米勒之前的一系列男性目标,她怎样把日记拣着朗诵给他们听,实证颇有效验。对宁而言,要想绕过她那副瓷娃娃长相施加的限制,这手法一流。有一段她哀叹道(出版时她有加工),“我该死的眼睛,忧伤深邃;我的手太细巧;我走路的样子仿佛滑过;我的声音总是低语。这些都可以用来做诗,太脆弱,不能被蹂躏,侵犯,使用。”她闻名的日记(是,三十年代在她的小圈子里就颇闻名了),是诱惑的工具,也是诱惑的记录。它被用来激起合适的进攻欲,却决不泄露的执笔的天使的内心。
但米勒不安的问题一直都在:他是否够粗暴,够热情,配不配得上她的文学期望?有没有人配得上?婚后头几年,宁喜欢在日记里自诩为包法利夫人,但她坚持其中有个重要的区别:“我是不会像包法利夫人那样服毒的。”女主角将会主导故事,不让它成为悲剧。但到宁遇见米勒那年冬天,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向另一种文学流派,它对婚外情的描写更新颖,也更具怂恿意味:1929年,宁开始读劳伦斯。她第一本小薄书于1932年巴黎一家英国公司出版,是他的作品“赏析”。宁自封的任务是为劳伦斯辩护;有人指责他对女性的观念太过“古董”,宁则辩称,他针对的是超时代的“精萃”,是“男女关系是女人的核心”这样的事实(她的原话)。声名狼藉的禁书《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她宣称是“他最好的作品”,此外还是“我们唯一完整的现代爱情故事”。她向丈夫诉说她对“经验”的渴望,他则温和率直地给她讲解美国道理:他们是自由的,没有宗教和传统约束,“你在法国文学里念到的东西,只是把你的想法发扬到了极致,成为平庸的不忠罢了。”而劳伦斯则认为性是先验的仪式,这就给她的辩白提供了高级论据。

劳伦斯念了约有一年,她又开始看弗洛伊德,事情就更复杂了。她认为自己符合歇斯底里的神经质症状,病因则如弗洛伊德提出的,是性压抑。对宁而言,弗洛伊德颁发了追求肉体满足的科学许可证,与劳伦斯由宗教角度提供的信条如出一辙。想想看吧,读着劳伦斯和弗洛伊德的艾玛•包法利: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她不这么想才怪呢。
“但劳伦斯这样的男子太稀有,太稀有了,”1930年,宁的堂兄埃东多和她一同感慨道,“你真见过这样的人么?”宁忧伤地回答:“碎片,不过是劳伦斯的碎片。”但她颇有慧眼,很快就认出了一个 “完整”的,或者说,这世界所能提供的最接近“完整”的人:亨利•米勒。“开始我爱慕劳伦斯,最终我膜拜的人也那么像劳伦斯,像情人梅洛斯。”这是把作者与他笔下激情的男主角视为一体了;那算是三十年代自由女性的希斯克利夫。宁会把两者混为一谈,也有她的道理:《北回归线》以第一人称叙述,主角是位放纵得夸张的猛男(“在我之后,种马,公牛,牡羊,雄鸭,圣伯纳犬都不在你话下”),连名字也叫亨利•米勒,而且,作者本人都没法把他们区分开来。
1932年3月,宁前往米勒褴褛的旅舍拜访。这是她最早与劳伦斯式男人的生活研究完全记录,后来发表在《亨利与琼》里。那真是劳伦斯和弗洛伊德的梦想故事:“我不能隐瞒。我是一个女人。男人屈服了我。”宁狂热地写着,“女人终于找到可以屈服她的男人,她在强壮的臂膀间伸展,这是何等的欢愉。” 然而到底是谁服从了谁,看米勒的信件,开始他对此可没她这么确信。但他很快也就转了声调,彰显出胜利者的姿态,如,“等着周二被蹂躏吧。”(许诺之外则是典型的金钱要求:“一点吃的都没了。”)但“屈服”的大事件仅仅过了八个月,宁便恨恨抱怨起来:“虚弱的男人,他的虚弱烦死了我,”折磨她的人,恰恰正是米勒,“为寻求指引我竭尽所能。结果又上当了。”她相信他是被妻子(宁当时还没把他们俩全拆开)教坏了;琼•曼斯费尔德太恶名昭彰,太具侵略性。可她“还指望着亨利面对一个真女人,真实被动的女人的时候,能变成男子汉。他却迷惑了;他迷惑于我的顺从。”
但给了点日记提示,米勒很快便学会将功补过;一页之后他再度量出场,便又颇令人满意地解开了她的衣裙纽扣。但这,或者说他,还不够。宁看准了米勒有才,资金补助三十年代中期一直都没有停过:房租,吃穿用度都是她来,他的打扮也比从前都潇洒。有次她还寄过嫖妓夜渡之资,以象征她的爱情、她波希米亚式的开明思想。最要紧的是,她供他出书。但是,1934年印《北回归线》的时候,出版商开价五千法郎,这钱却是她另一个情人、精神理疗师奥托•兰科付的。
宁一头栽入与米勒的韵事之后,还有过其他情人,奥托•兰科并不是第一个,甚至不是其中第一个医生。未删节的日记版本第二册《乱伦》揭示,基本上,她跟旧版洁本里所有值得一提的人物都发生过关系,除了诗人安东尼•阿尔托(Antonin Artaud),因为他虚弱不举。也还好,要不然他嘴边的鸦片斑点也够腻心的。正如书名所示,情人名单里还包括她父亲。事实上,三十年代间,宁一路寻找劳伦斯式男主角,唯一不入选的就是被她紧紧催逼的丈夫;当时他正进行心理分析治疗,种种病症,用他妻子的话说,包括“太过投入银行事业”,“害怕威胁,太娘娘腔”,还有“对我所作所为全无反应”。宁的父亲是一名西班牙音乐家,花花公子,数十年前她童年时就弃家出走。她和父亲的乱伦关系,想起来远不如与勒内•阿朗迪医生的(Dr. Rene Allendy,兰科的前任)那般让人不安;这可真算是战胜了生物学障碍――她丈夫其时的精神理疗师正是阿朗迪。查尔斯•包法利恐怕都没这么丢脸罢。
不过,阿朗迪医生确实“治愈”了休•吉勒,让他“不再那么依赖”妻子;因为她宣称,只有这样,她才能弃吉勒而取阿朗迪。兰科多半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给米勒的书赞助的;宁的手腕并不常变。挟理疗之势,宁的丈夫终于强占了他妻子的身体(“一直都希望能有人来撕开我的裙子!”),而她刚离开丈夫的怀抱,就慰问性地前往拜访了理疗师;随后,她丈夫也会来这儿吹嘘自己男子气概的胜利。这可真算得上一场笑剧了,可惜还缺点风趣劲儿。但休•吉勒的胜利来得太晚;阿朗迪最终也输了个清光,由宁所说的有着“理想的指尖”的“力士”,变成了一身“浆糊样的肉”的男人,以及,几乎是必然地,“性的懦夫”。她继续追寻。
宁的日记主题,真正的无底洞并不是性,或女性的绽放,而是谎言。向她生命中的男人说谎,这仅仅是开端。她意识到了这些谎言且引以为傲;这种雕琢、狡猾的两面派、多面派态度是一张网,捕捉着她的“鲜明活力”感。过得快活的时候,她像聪敏的烟花女子(是,她有时候就像这样)一样笑语晏晏,不以为然;愧疚的时候她便将之合理化:“我说谎,就像医生会说谎一样,”她告诉阿朗迪,“是为了病人的好。”她不曾考虑过深层次的道德么?“我让雨果(她对丈夫的称呼)认识到一个完整的女人,我摆脱了‘着魔’的狂热;骚动与好奇,曾是威胁我们婚姻的毒症,如今已经治愈。”她1932年3月写道。“超道德感,或者说,更复杂的道德感,针对的是根本的忠诚,而不会拘泥于直接的表象。”
宁的日记满是大大小小的谎言。有些是妇德表演段落,可能是写给她丈夫看的(不曾删改的部分,例如《早期日记》,她偶尔会天真烂漫地摊在写字台上);审改过的卷册,她把有关物质资助来源的内容全部删去;她本人的品格则散发着圣洁的光彩(“我减轻他人的苦痛”);还有,比如她到底见没见过安德烈•纪德这种琐屑细节。(她在日记第一册声称见过,但她其实没有;她欺骗了读者,正如她一度开开心心地欺骗了朋友。例如,琼的婚姻后来已变为不可救药的文学三角;她退场时便精明地指出,“我不信她真见过纪德。”)很明显,这些谎言得以保护宁私人的利益,也如其所愿,建立了供众人瞩目的形象。还有其它无穷无尽的虚构之处,貌似毫无作用,单为了“让生活变得更有趣。模仿文学。”最后,则是她用来欺骗自己、借为托辞的最大的谎话:即,她是一名艺术家,是另一层次上的人物。
亨利•米勒发过牢骚说,比艺术家脾气更糟的,就是自以为艺术家。宁回忆道,1914年十一岁时,她和母亲、哥哥从巴塞罗那乘船到纽约,踏下轮船跳板的时候,她怀里就抱着哥哥的小提琴匣。她不会奏小提琴,可是想让聚集迎接的亲戚们知道,一个艺术家到了。在船上她开始记日记,宛如旅程纪念册,里面还画图,贴明信片。在新家她继续写日记(少女时期从法文改作英文),那是一个隐居之所,写着她的想法,她对自己外表和个性的重重思虑。才十四岁,她就在自己“缺点”一侧列下“谎言”、“虚荣”,“优点”则有“牺牲”、“慈悲”。
其余家庭成员都颇有音乐才能,因此日记也成了她艺术家天性的展览场。母亲尽职地将笔记本用皮革一一包起,可能是鉴于其中写给“亲爱的爸爸”的大量信件(寄出前都细细抄录了副本)。约一年后这孩子才意识到,离开欧洲前就许久不曾见的父亲,如今还未能与家人会合,并非出于战乱,而是(对她而言,影响远为深重的)情变。宁后来解释,对艺术的爱好、男性的渴慕,她兼具一胎双胞的庞大欲望,起因便是父亲的离弃;这倒也算标准通顺的心理学推测。这是她通过心理分析疗法得到的答案;对她许多补偿性质的情事,也有类似辩解。但她七岁时父亲尚未见弃,写了故事就署名为“阿纳衣斯•宁,法国文学会员”,这离少女时代“被爱,被发表”的目标,已相去不远。
20岁她试过着手写小说和剧本,日记里录有朋友的反响。“让你的人物在现实世界里走动”,这些最初的批评家恳求道,“来些更具体、更生动的描写。”她已经意识到这是自己不足之处,所以改变方向,把精力投入到“外在表象”中去,比如缝纫,装饰房间。到1925年,国立银行把她丈夫调去巴黎时,宁又发现了超现实主义。读着尤金•姚拉(Eugene Jolas)的《变调》(Transition)这类杂志,她找到了可供仿效的模式,可以企及的目标――再说就算目标没达到,也没人说得准。“我们不怕看不懂的稿件,”姚拉写道。他的杂志风格大胆,1927年创刊,专攻“现代精神”,刊登了十八节《芬尼根守灵夜》、塞缪尔•贝克特、格特鲁德•斯泰因、威廉•卡洛斯•威廉斯及纪德等人的作品后,名声鹊起。宁试着作过一篇直白的小说,她命名为《艾琳的选择》(Aline’s Choice),随后又来了两首“散文诗”,《技巧之冬》(Winter of Artifice)和《乱伦之家》(House of Incest),都是新的语调,她自称“女巫的舌头”。例句:“我用神经线串着知识的白色海绵。”
抗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