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头疼
话说我老最近开始做挡车女工类的活儿---其实强度还是比挡车女工低很多很多了,就是得过一阵子加点儿药五六儿的,当然跟戳细胞的时候一屁股坐定不用动窝儿大不一样。于是前天,在我摆出来标准生物系照相姿势---就是拿着点样枪对着管子---的时候,电话响了,俄罗斯人一接,是管我们帐的人。当时我正带着橡胶手套,目的是为了保护我的实验,遂没想接,结果该人说十万火急,我老乃歪脖儿夹着电话筒跟伊讲话,结果伊一上来就讲出了惊天地涕鬼神吓的我老心脏病都要出来的一句话:你们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的第一反应是一声尖叫:什么?!她乃老生长谈的抱怨说:你们花钱如流水。此时我摘了手套儿,专心跟她讲话,说:我们一个月大约花5000刀买试验用品,加上老鼠和动物房和些许额外开销,一个月一万刀怎么也够了,上个星期我们还有4万多刀,怎么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她遂说:你只从你们实验室那边看情况,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纸工。你们的工资纸工刚刚做好,你的工资还差3万6千刀。我乃说: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没?她说:得找你老板开会。我心说:那还不是我闹明白该干什么再告诉他,于是提议说:能否明天跟你谈谈,看看我们怎么就突然没钱了?她说:自然。
于是,我乃向实验室广大人民群众转达这个消息,大家自然都很震惊和震撼,纷纷表示怎么可能。我查email,发现我们老板也接到了这个没钱了的重大消息,乃给他发了封信,说,这事挺奇怪的,我们今年一月一个基金下来的时候共有钱若干;7月另一个基金续上的时候有钱若干,两比款子数目差的不大,突然没钱这件事情很奇怪。我明天去跟我们管帐的人谈,看出了什么事情。这事儿估计也挺震撼我老板的,没一会儿回了我两封信,第一封说这事儿挺典型的,如果很困难的话,他可以自减工资,且我们应该考虑校内基金;第二封说,啊,我们可以跟学校预支我们一月份的钱。我不得不承认看到老板打算自降工资的时候,我幼小的心灵被触动了一下儿,然后就觉得很搞笑,心说还没到那一步呢。
第二天到了学校,先奔忙挡车女工的活儿,再搞点儿生产自救的活动---,我们实验室大方,随时都有不认识的人跑来用我们的东西做实验,现在可以跑别人实验室里讨点儿人情债了。下午到了约定时间,跟去精神支持我的印度小娘一起见我们的管帐人。管帐人情绪不错,笑呵呵的把我们的账号余额找出来,放在电脑屏上给我们看,只见一个账号还剩一分钱---我挺佩服这些人的,怎么弄的---另一个账号是欠600多刀。接下来她又把我们的工资状况调出来给我看,指着最后一行红字儿跟我说,你看你的工资还欠3万6千刀。我当时就觉得没姓好,姓个b打头儿的字母,我老的工资就没有问题了;然后我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们的工资都扣到了明年六月底了。以我们的人力开销,当然不够了。于是我乃指出了这个问题,问我们的管帐人说:可不可以把我们的工资挪走?管帐人说:这是一个方法。然后就讨论如何把工资给挪走,管帐人乃拨了一个内线号码请人过来。半分钟后,一个个子不高,小方脸儿,看上去满干练的小黑娘探头进我们管帐人的格子间儿。管帐人跟她解释说,这个是给谁谁干活的,需要把工资挪到另外一个基金上去。怎么转。小黑娘说:让她们老板给我发个email告诉我要干啥就行。然后我就记得怎么以前管我们工资的不是这个小黑娘呢?管帐人再说两句话,我就听出来不对在何处了,说:可是我不是州雇员,而是研究会的雇员啊。管帐人大诧异,说:你不是州雇员?你星期五发工资?我对两个问题都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管帐人尤自怀疑,说:从何时开始的?我说:从我工作的第一天。她乃扬声叫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名字,该名字乃我记得的管我们工资的人。一时三刻,该名字主人的脑袋支在他的胳膊肘儿上,胳膊肘儿架在管帐人的格子架上,跟她打招呼。管帐人乃向他介绍说这是谁谁,给谁谁工作。工资人记得我,伸出来一只手跟我握,一边说:我们经常讲电话。我握到的这只手柔若无骨绵软无力,我老gaydar大作,仔细打量该人。这人中等个子黑人,圆溜溜的黑白分明大眼睛弯而长的睫毛,穿豆绿色隐约细黄格子衬衫,衬衫貌似大了一号儿,肢体语言娇柔。一直以来,跟他讲电话得来的印象是一个克勤克俭,穿浆硬白衬衫深色西裤--衬衫西裤都有熨出来的折子--的标准公务员形象;没想到真人居然跟这个印象是完全不同。扯了半天,扯出来有什么样的纸工需要完成,我乃告辞,回去继续挡车工的干活。
到了实验室,大家都很积极的询问我们是否真的没钱了?我说否,解释了工资适宜,随手递上表格,说填好还给我。没一分钟,大家都填好了,都还给我了,包括好姐妹!---我就没见过他填表这么积极过。然后工闲间断,抽空给我老板发了封email,说我们这事儿是这么回事。最好能明天就把纸工交上去,但是那些表儿得你签字儿。老板于晚上回了封信,说:谢。我心说:我不需要你谢我,我需要你明天来给我们签字儿。今天到了学校,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我们的工资人,说:我们可以填表的时候把今后的计划包括在内。当时我已经把我们的工资挪来挪去,挪到2009年了,乃询问他可否这么干,答曰:可以。再来一个是我们管帐人的电话,说:她从明天开始到下周都不在办公室,我们的纸工什么时候能交上来。我说:我跟老板说了,老板没来。她也就算了,说:反正开头的纸工是给工资人的,有什么事情等她回来再说好了。接着就给了我一个新的账号,账号里有2万多刀。我赶紧问能不能用这个账号买东西?她嘲笑我说:你想花还没有到手的钱?我心里强力同意,嘴上嘿嘿干笑,然后她说:只要接到纸工就可以。然后我就在老板的桌子上排开一系列的表格,给他留条子说:请签字。且在他需要签字的地方画上星号,以代替我那指示的手指儿,省得挡车工外出奔波的时候老板驾到而懒得找何处签字而不签。当然到现在他还没来。估计得等明天了。
the end
于是,我乃向实验室广大人民群众转达这个消息,大家自然都很震惊和震撼,纷纷表示怎么可能。我查email,发现我们老板也接到了这个没钱了的重大消息,乃给他发了封信,说,这事挺奇怪的,我们今年一月一个基金下来的时候共有钱若干;7月另一个基金续上的时候有钱若干,两比款子数目差的不大,突然没钱这件事情很奇怪。我明天去跟我们管帐的人谈,看出了什么事情。这事儿估计也挺震撼我老板的,没一会儿回了我两封信,第一封说这事儿挺典型的,如果很困难的话,他可以自减工资,且我们应该考虑校内基金;第二封说,啊,我们可以跟学校预支我们一月份的钱。我不得不承认看到老板打算自降工资的时候,我幼小的心灵被触动了一下儿,然后就觉得很搞笑,心说还没到那一步呢。
第二天到了学校,先奔忙挡车女工的活儿,再搞点儿生产自救的活动---,我们实验室大方,随时都有不认识的人跑来用我们的东西做实验,现在可以跑别人实验室里讨点儿人情债了。下午到了约定时间,跟去精神支持我的印度小娘一起见我们的管帐人。管帐人情绪不错,笑呵呵的把我们的账号余额找出来,放在电脑屏上给我们看,只见一个账号还剩一分钱---我挺佩服这些人的,怎么弄的---另一个账号是欠600多刀。接下来她又把我们的工资状况调出来给我看,指着最后一行红字儿跟我说,你看你的工资还欠3万6千刀。我当时就觉得没姓好,姓个b打头儿的字母,我老的工资就没有问题了;然后我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们的工资都扣到了明年六月底了。以我们的人力开销,当然不够了。于是我乃指出了这个问题,问我们的管帐人说:可不可以把我们的工资挪走?管帐人说:这是一个方法。然后就讨论如何把工资给挪走,管帐人乃拨了一个内线号码请人过来。半分钟后,一个个子不高,小方脸儿,看上去满干练的小黑娘探头进我们管帐人的格子间儿。管帐人跟她解释说,这个是给谁谁干活的,需要把工资挪到另外一个基金上去。怎么转。小黑娘说:让她们老板给我发个email告诉我要干啥就行。然后我就记得怎么以前管我们工资的不是这个小黑娘呢?管帐人再说两句话,我就听出来不对在何处了,说:可是我不是州雇员,而是研究会的雇员啊。管帐人大诧异,说:你不是州雇员?你星期五发工资?我对两个问题都做出了肯定的回答,管帐人尤自怀疑,说:从何时开始的?我说:从我工作的第一天。她乃扬声叫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名字,该名字乃我记得的管我们工资的人。一时三刻,该名字主人的脑袋支在他的胳膊肘儿上,胳膊肘儿架在管帐人的格子架上,跟她打招呼。管帐人乃向他介绍说这是谁谁,给谁谁工作。工资人记得我,伸出来一只手跟我握,一边说:我们经常讲电话。我握到的这只手柔若无骨绵软无力,我老gaydar大作,仔细打量该人。这人中等个子黑人,圆溜溜的黑白分明大眼睛弯而长的睫毛,穿豆绿色隐约细黄格子衬衫,衬衫貌似大了一号儿,肢体语言娇柔。一直以来,跟他讲电话得来的印象是一个克勤克俭,穿浆硬白衬衫深色西裤--衬衫西裤都有熨出来的折子--的标准公务员形象;没想到真人居然跟这个印象是完全不同。扯了半天,扯出来有什么样的纸工需要完成,我乃告辞,回去继续挡车工的干活。
到了实验室,大家都很积极的询问我们是否真的没钱了?我说否,解释了工资适宜,随手递上表格,说填好还给我。没一分钟,大家都填好了,都还给我了,包括好姐妹!---我就没见过他填表这么积极过。然后工闲间断,抽空给我老板发了封email,说我们这事儿是这么回事。最好能明天就把纸工交上去,但是那些表儿得你签字儿。老板于晚上回了封信,说:谢。我心说:我不需要你谢我,我需要你明天来给我们签字儿。今天到了学校,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我们的工资人,说:我们可以填表的时候把今后的计划包括在内。当时我已经把我们的工资挪来挪去,挪到2009年了,乃询问他可否这么干,答曰:可以。再来一个是我们管帐人的电话,说:她从明天开始到下周都不在办公室,我们的纸工什么时候能交上来。我说:我跟老板说了,老板没来。她也就算了,说:反正开头的纸工是给工资人的,有什么事情等她回来再说好了。接着就给了我一个新的账号,账号里有2万多刀。我赶紧问能不能用这个账号买东西?她嘲笑我说:你想花还没有到手的钱?我心里强力同意,嘴上嘿嘿干笑,然后她说:只要接到纸工就可以。然后我就在老板的桌子上排开一系列的表格,给他留条子说:请签字。且在他需要签字的地方画上星号,以代替我那指示的手指儿,省得挡车工外出奔波的时候老板驾到而懒得找何处签字而不签。当然到现在他还没来。估计得等明天了。
the end
Last edited by tiffany on 2007-09-13 13:41, edited 1 time in total.
乡音无改鬓毛衰
我是听见我们老板以前感叹,我才邯郸学步地感叹。原来还不是变态是常态tiffany wrote:火焰这叹感的,真不食人间烟火啊


http://harps.yculblog.com
搬家了搬家了
搬家了搬家了
我有这个印象是因为他说话很慢,几乎一字一字的说出来的,声音很低沉,感觉是个做事认真,但是,并非,你知道,抽屉里最快的那把刀,房顶上最亮的那盏灯的那类人。豪情 wrote:一时三刻,该名字主人的脑袋支在他的胳膊肘儿上,胳膊肘儿架在管帐人的格子架上,跟她打招呼。管帐人乃向他介绍说这是谁谁,给谁谁工作。工资人记得我,伸出来一只手跟我握,一边说:我们经常讲电话。我握到的这只手柔若无骨绵软无力,我老gaydar大作,仔细打量该人。这人中等个子黑人,圆溜溜的黑白分明大眼睛弯而长的睫毛,穿豆绿色隐约细黄格子衬衫,衬衫貌似大了一号儿,肢体语言娇柔。一直以来,跟他讲电话得来的印象是一个克勤克俭,穿浆硬白衬衫深色西裤--衬衫西裤都有熨出来的折子--的标准公务员形象;没想到真人居然跟这个印象是完全不同。

乡音无改鬓毛衰